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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第二天，我转到位于营门口的泰勒上尉的办公室。泰勒看起来有50来岁，不像军人倒像个和善的老头。我尽量自然地用英语对泰勒说：&ldo;哈罗，您好！泰勒上尉。我希望能为您做些什么以减轻您的辛劳！&rdo;

体格健壮、脸色红润的泰勒抬起头来，像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惊住了。然后摊开双手说：&ldo;怎么搞的，你是从天下掉下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在我的眼前还有一位英语说得这么好的战俘！&rdo;

&ldo;我一直在卡片登记科为您效劳，现在工作量很少了，以致我想我快要失业了。另外，我还希望最好能说说英语，以免错过一个能增强我的口语能力的机会！&rdo;

&ldo;等一等，你先坐下来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怎么学会英语的？你是不是在美国生活过？&rdo;泰勒问了我一连串问题。

我又把曾对布鲁克斯说过的话对他重复了一遍。

他把上身往后一靠说：&ldo;哦，哦，你想有一个练习英语的机会，你肯定会有的，只要你在我手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翻译官了！不，等一等，对了，现在这一批战俘过几天就要送往对面战俘营在那里等待去巨济岛了。你立即为我建立一个新的大队部，你来当大队长。&rdo;

我故作为难状说：&ldo;大队长！我担心我干不下来。我从来只执行军官们的命令，还没有指挥过别人呢！&rdo;

泰勒不屑地一摆手说：&ldo;有我呢，谁要敢不服从你，我会给他点颜色看看的！&rdo;

&ldo;那我就试试看吧，如果不行，还是只当你的翻译算了！&rdo;

我谦虚地说。

&ldo;不，你一定行！&rdo;

&ldo;我尽力而为吧！&rdo;于是，我戴上了大队长的袖标，真的当上了这第10收容所内最大的&ldo;俘虏官&rdo;。

当天，我就找了方向前担任我的大队文书，并请他替我物色了管理员、卫生员、翻译员等等，组成了大队部。在第一次大队部会议上，我宣布了&ldo;根据泰勒上尉指示&rdo;必须遵守的两条规定：

（1）不得打架骂人。大家都是中国人，要讲同胞兄弟的团结互助。

（2）不得搞贪污，搞特殊，要和大家同甘共苦。

随后，我又请管总务的美军少尉布朗领我前去&ldo;视察&rdo;伙房、清扫队。我请少尉做指示，少尉强调了饭要做好，卫生要搞好。我在翻译时则趁机补充了上述两条规定，并明确说违反规定者将立即解除工作，送往巨济岛去。

在用这种策略建立了我的权威之后，就等于建立起了一个核心。这要求我首先深入了解我周围难友们的政治态度，精神面貌，但又不能暴露自己。该怎么做呢？想来想去，想出了个好主意。

方向前为我挑选的通讯员小刘，卫生员小夏，管理员小李都是四川小鬼，只有原来就在清扫队担任翻译的曹友是湖北人，是个&ldo;老&rdo;战俘。

据方向前介绍，曹友脑子受过伤，有些疯疯癫癫的，这首先引起了我的警惕。于是每天晚饭后我开始给几个小鬼讲故事，从《安徒生童话》到《一千零一夜》，我观察他的反应；后来又教他们唱民歌，唱歌剧《王贵与李香香》插曲。

一天，我已睡下了，曹友拿着军毯挨到我身边躺下，轻声地要我再唱唱歌剧《刘胡兰》、《白毛女》插曲。我轻声地唱了几首，忽然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便问他怎么了？

他沉默了好久说：&ldo;你唱得太好了，这些歌使我想起在祖国的自由幸福的生活，现在一切都完了。&rdo;

我问他是怎么被俘的？他详细地叙述了他作为侦察员深入敌后抓&ldo;舌头&rdo;被敌人发现后，为了掩护战友们撤退，头部受重伤被俘的详细经过。

&ldo;多么好的同志！&rdo;我完全解除了对他的怀疑。于是我详细讲了当前的形势和我们必须与叛徒斗争、团结教育难友、坚持革命气节的任务以及秘密建立爱国主义小组形成斗争核心的措施。他听了非常兴奋，说：&ldo;你消除了我心里的苦闷。我就跟着你干了，给我分配任务吧！&rdo;我布置他继续装疯卖傻掩护自己，以便接近&ldo;g－2&rdo;特号里的叛徒们，了解他们的活动内幕，为我们下一步与他们开展斗争提供情报。

用同样的办法，我分别和大队部的几个小鬼谈了心，发展他们为爱国主义小组成员

掩护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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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曹友带领清扫队到&ldo;g－2&rdo;特号掏粪，忽然跑下来把我单独拉到一个空帐篷里，说：&ldo;你们师有位叫王芳的团政委正在&lso;g－2&rso;受审讯，叛徒们奉美军情报官员的指使正在残酷地析磨他，想迫使他说出军事机密。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救他！&rdo;

我想了想，便在香烟盒上写了两句话：&ldo;您已得了痢疾！赶快要求到医务室看病！明天上午我等您，您的战士。&rdo;要曹友想办法把字条偷偷塞进单独拘禁政委的帐篷里去。曹友回到&ldo;g－2&rdo;特号后，和叛徒们嘻嘻哈哈闹着要去看看共产党的大官。叛徒们就陪他进去了。他看见团政委蓬头垢面，裹着床破毯子，佝偻脊背，闭着眼坐在草垫上，便说：&ldo;这哪里像个团政委！恐怕是个炊事班长吧！&rdo;叛徒们哄笑起来，出门时他走在最后，把字条从背后扔在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