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从岸边的翠绿渐层至深蓝,漾着暗紫色的水纹。周遭的生气宛如被湖水吸干似的,死气沉沉,一棵数十只枝干朝八方伸展的古树了无树叶,彷佛是座墓碑伫立于湖边。刘邦望着诡谲神秘的湖水,深吸了口气,跃进湖里,运起法力吸吮湖水怪异的灵气。
原本蓝绿相间的水珠受了他的激荡,开始闪烁七彩缤纷的光芒,像无数莹亮多彩的星尘般将他紧紧拥抱,再偷偷钻进皮肤,齐聚于大脑。他虽然觉得微微刺痛,又全身酥痒,但是浑身舒畅。然而当他发觉星尘窜进脑部时,却又漾起莫名的恐慌,惧怕被外人窥探秘密,或者消除记忆,过了一会儿,他才放任星尘在脑部游荡。湖里绚烂的光彩像心脏的跳动般,忽而散发出十几种水彩交迭的光辉﹑明亮刺眼,忽而绽放半透明的光芒﹑和煦温馨。最后,湖水恢复原来翠蓝的色彩。
这时刘邦才跃出湖面,湿漉漉地走到古树旁边躺了下来,将刚才所吸收的能量加上自己的王气散发出来。一条条半透明的树枝,像灵魂般离开狰狞的枝干,盘旋而下,细细触逗刘邦的身体,感应他的王气,然后这些枝干的魂魄钻进他的大脑。刘邦剎时感觉头颅急遽膨胀,万年之前奥塞利斯所做的梦与万年之后刘邦曾有的梦,纷乱杂沓地涌现出来,他一边狂扯的头,渴望将这些紊乱不堪的梦境抓扯出来,一边苦练心法。倏然,他恸哭出来,又忽而狂笑,又气愤难耐,又哀伤悲痛,又落寞神伤,梦境的喜怒哀乐完全掌控他的神志。最后他大叫一声,昏迷不醒。
过了许久,他才幽幽醒来,运转法力恢复元气。许久,他再次跳入湖里吸取能量,然后再被老树撩拨无限的梦境。就这样,他每天如此循环七次,直到第六天才能完全控制梦境,不再被老树所挑起的梦魇所摧残。
第七天,薄雾轻掩山峦,当他神清气爽地站在湖畔享受大自然的灵气时,突然开口说话。&ldo;出来吧!别躲躲藏藏。&rdo;
一位趴在地上的沙普尔人,这才现身站起来。
&ldo;你怎幺知道我在这里?&rdo;刘邦转过身来问道。
&ldo;我到村庄里找到织田信长,才知道王上在这里练功。&rdo;这位曾经嘲笑织田信长的沙普尔人说。
&ldo;卡法德有什幺事交代吗?&rdo;
&ldo;他要我转告你,尼察木人的祭师可能住在亚宏特山的山南。&rdo;
&ldo;请代我跟他道谢。&rdo;刘邦将手放在他柔软的天灵盖,将能量传递给他,算是犒赏。
他不自主地吓得身子往后微微一颤,随即直挺挺地让刘邦为他灌顶。
&ldo;王上,我走了。&rdo;他往前踏出没几步,愣了一下,回头说。&ldo;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赛斯的部将纷纷前往亚特兰提斯。&rdo;
刘邦惊愣了一下,才跟沙普尔人道谢。他等到沙普尔人离去之后,再次跳入湖里吸收灵气,湖水彷佛知道他即将离去似的,绽放出比往常更为璀璨的光芒,竭尽全力揉抚他的全身。他全身湿漉漉地爬上岸,恭敬虔诚地向老树道别,感谢它的帮助,然后星夜下山赶回村庄。这时他已经受到擒梦湖的浸染,成为它的一份子,瘴气已对他起不了作用。当他回到村庄,立刻找来张良告知赛斯已经齐聚大将于亚特兰斯。
而张良也正要告诉他这项间谍探知的消息。&ldo;我想,赛斯要对我们发动军事攻击了。既然王上已知尼察木人住在那里,趁现在尚未发生战争去找寻他们。这段期间我们则赶紧加强训练。&rdo;
刘邦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他原本只想跟贞德一同前往,不过张良害怕他们发生露水姻缘,对娜芙西丝和霍鲁斯都难以交代,因此请威廉华勒与吴沐圭同行。另一方面,已有人告知他吴沐圭经常若有似无地接近娜芙西丝,造成她不小的困扰。这时趁机把吴沐圭调离这里,对大家都好。既然张良如此建议,刘邦也只好无奈地答应。同时,张良派遣飞跃法力较强的士兵,急奔到各地的反叛军聚集地,要他们加强训练与警戒的命令。
亚宏特山,即现今纵贯摩洛哥的atlas山脉,从阿司亚山到亚宏特山一路是广袤的原野和绵绵起伏的山丘,刘邦四人一路急奔,希望在赛斯发动攻击之前找到尼察人的祭司。
虽然吴沐圭对娜芙西丝情愫深种,无法解开万年的执拗,甚至对刘邦冷漠娜芙西丝,反而偶尔跟贞德有亲密言行感到怨恚大战将至,他极力克制翻腾的情蓄,没有微露出异样的神情,不想因私人的感情造成众人的困扰。
另一方面,从亚特兰提斯开完军事会议的查理带领二十几位护卫军,连夜赶回现今摩洛哥北部的驻地。当他在原野上飞驰时,收到被施与法力的鸟兽的报告,随即转往西南急奔,围剿刘邦一行人。
天地一片苍茫,穹苍漾着灰白的颜色,大地灰蒙蒙的死寂。鸟兽被凝滞的氛围所感染,也懒洋洋的毫无生气。刘邦感应到有股异样的磁场,立即停下脚步,屏息凝神,将王气包裹起来。同时,查理也感受到有道若有似无的王气,更狂舞翅膀飞驰。
&ldo;王上。&rdo;已跃出数十公尺的吴沐圭见不到刘邦,转身跑了回来。
&ldo;准备战斗;刘邦脸色凝重地说。&ldo;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了那些死鸟夭兽的侦查。&rdo;
他们四人立刻变成戎装应战。同时,查理的护卫军也赶到,将他们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