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坐着,看着眉烟安稳的睡颜,心中的不安略微有了缓和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大队大队的人马,只带着眉烟便来到这荒僻之地。
卫莹略微掀着车帘看着,默默地自己出神。
想到此时算是真正离开了卫国公府,不知何时能再回到府中,少女心中既有面对未知的不安,又有一股淡淡的轻松之意生出。
而每每想起娘亲掌掴她那时的凶狠模样,卫莹心中便有一场梦陡然破碎的感觉生出,仿佛自从那巴掌之后,什么不知觉的事情便在那时不可扭转地发生了变化。
然而想到这里,卫莹蹙眉,又不由摇摇头放松开想道,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只要等到兄长回来,她们一家人就能恢复自己那般亲密无间的模样了。
然而目光转到眉烟背上的伤势时,卫莹心中升起了满满的内疚和自责。
她从小的教导自然是不允许她认为娘亲有错的,然而这件事上,她心中却不免生出了娘亲做错了的愧疚之感,而眉烟在她心中也从来不是一个寻常的丫鬟,而是逐渐被她看成了伙伴姐妹般的相伴长大。
她自然明白娘亲是绝无向眉烟认错可能的,所以娘亲身上的罪责便被她自发地揽在身上。
而一股莫名的恐慌促使着她又起了将眉烟嫁出去的想法。
卫莹不得不承认,她心底还是有些许害怕的。
害怕今日之事还会再重演,害怕那时已经无人再救下她们两人。
既然如此,便在她回府之后,就把眉烟好好地嫁出去吧。
卫莹不愿承认却不得不考虑地想到。
至少,在她下一次被如此对待前,先将眉烟嫁出去。
远山秀色映在少女清浅的眸中,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一般地眨眼而逝。
驾着马的瞿铤然此时听着车厢中毫无响动,陡然又起了些许心慌。
大戏中那些王宫贵府的金枝玉叶,不是受到一点委屈就会寻短见吗?
想道少女面上深刻的五指红痕,瞿铤然此时又慌又急,不由压低着声音地向车中问道。
&ldo;夫人,夫人?&rdo;
听到少女平常的答应之声,瞿铤然心中陡然放下了一颗巨石,他急中生智,连忙回道。
&ldo;我就是想说,夫人得记得涂药。&rdo;
听着车厢中少女轻柔的答应之声,瞿铤然全身宛如被一股说不清的力道烘着一般,他风吹雨打的粗糙面上显出几分不可察的红意,连忙默念着大将军在营中定下的诸多军法,方才将自己的神智逐渐拉回来。
接下来,他目不斜视地继续自己的赶车大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