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指转动骨质手链,少女绿裙飘飘,一双淡漠的眼瞳,俯视路沉。
一股莫大的威压,如瀑布似的灌注,人潮割麦子一般跪倒,就连梁富贵和梁鸢也是不受控制的下跪。
肩头好似背负山脉,梁富贵太阳穴鼓起,浑身寒毛直竖,只听心脏剧烈跳动,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
那绿裙少女是神,真正的神灵!
听她的话,是亲自来找路沉?梁富贵有些担忧,想抬头观察,但身体本能的阻止,他根本无法抬头。
只要有抬头的念头,就会不可扼制地诞生恐惧,不可直视神,会死!
恐怖的威压如瀑布冲刷肩头,路沉眉头蹙起,竟看不出这女人的修为,而且总是不受控制地移开目光。
似乎直视女人过久,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就是那所谓的神?”路沉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一句。
绿裙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生机,“我叫查小鱼,查大人是我的弟弟。”
“那你是报仇来了?”路沉在威压中耸了耸肩,这女人不是本体,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你不该杀我弟弟。”查小鱼眼底闪烁杀机,“来黑风寨,我要你活祭弟弟。”
路沉冷笑,“你叫我去就去?”
“如果你不来,梁山县的所有人要为你陪葬。”查小鱼指着人头攒动的人群,“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她这话说得满是杀机,下方的人群却欢呼起来,纷纷喊着要为神奉献生命,俨然彻底失去神志。
“虚张声势。”路沉眸光转冷,黑金仪刀落入掌心,绚烂的刀光激发,将那山神像劈得粉碎。
而随着山神像炸裂成一堆碎石,查小鱼的投影亦是消散,唯有下方的百姓,还在疯狂地顶礼膜拜。
“实力多半在道法八重,只不过存在特殊,很神秘的东西。”路沉收起黑金仪刀,那女人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是人。
虽然她具备人的情绪,扬言为弟弟报仇,但就像是在演戏,她的骨子里,是真正如神灵一般高高在上的冷漠。
是个强劲的对手,但并非不可战胜,路沉如是想着。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这些百姓该如何处置?
他们显然被特殊手段控制心神,恐怕眼底只有那所谓的山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凄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就不能先答应她,好了,这下我们都要玩完。”
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满脸胡茬的男人来到鼓下,他眼眶漆黑,痛心疾首地指着路沉,“冲动,太冲动了。”
路沉跃下大鼓,打量着男人,这是百味园那个说书先生,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被控制心神。
他想了想,没理会这看起来就虚的男人,而是看向梁鸢,“劳烦去通知志怪司和县衙,把他们控制起来再说。”
这些百姓还在盲目跪拜,有人的额头磕出血来,有人喜极而泣,有人乐极生悲。
再这样下去,弄不好要出大事。
“控制起来没用,信念的种子一旦种下,他们就会奉献一切,直到死亡。”说书先生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路沉这才看向其人,“看来先生知道得不少。”
“在下安奇生,一潦倒说书人。”他拱了拱手,满脸委屈,“本想着赚一笔就走,没成想摊上这种大事,要死了要死了。”
后面的百姓还在欢呼,情绪愈发高涨,让得路沉眉头紧蹙,“有没有办法接触他们这种状态?”
“办法么,倒是有。”安奇生挑了挑干裂的嘴唇,“这时候若是有酒就更好了。”
“那咱们进去说,我那里有好酒。”梁富贵在旁边说了句,随即又看向梁鸢,“鸢儿,你带他们进去,我去把东西拿回来。”
梁鸢领着两人进入武馆,又取了上好的女儿红为安奇生满上。
他喝水似的将其干了,“好酒,渴死我了,临死前能得如此美酒,也算不枉此生。”
安奇生还想倒酒,酒坛却被路沉按下,“酒也喝了,我要知道解决办法,不然你知道下场。”
“路统领可曾听说过香火愿力?”安奇生无奈放下酒碗,“这个世界有一部分人,天生无法开发血脉修行。
后来有奇人想了个法子,借鉴诡异中至高无上的邪神,创造了香火愿力这一修行法门,以百姓供奉香火进行修行。”
“这倒是没听说。”路沉摇头,听着武馆外几乎癫狂的欢呼,“外面的百姓,正在为某个存在提供香火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