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哲习以为常地说:“我检查过这里没有监控了,而且你是我同学,他不会拿你怎么样。”楚炀挠了挠头:“行吧,信你一回,不然明天出发会馆还得过来接你,人太多不好带你进去。”于哲点点头,借了干净衣物,给楚炀拿去洗漱,兀自席地坐着,久违地掏出手机。没有消息。这种情况放在以前,会是中了头等彩票,他当下只觉怅然不解,网恋对象不会遇到麻烦了?“在吗?”对面是消失状态。“今天找工作顺不顺利?”对面还是没有动静。于哲对比以往黏人的小圆,清楚非主流发型的杀伤力有多大了,发了个猫头鹰探头的表情包:“我今天带人回家了。”八个字。不动如山的佛都得出面质问了。而港城的另一端,沈阮仪西装革履,走下豪车,钥匙交给小跑而至的门童,面无表情迈入中环东方的大门。虎涯平台的陈总提前到了,握手寒暄,双方坐下聊起了收购后的正事。可沈沅仪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振动,让陈总很是尴尬:“沈总有别的事要忙?”沈沅仪表示无碍:“继续。”陈总“哎”了一声。可往后,陈总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不知紧张些什么,沈沅仪也不动刀叉,沉默地坐着,一顿商业谈判聊得很是不在点子上。“知道了。”沈阮仪胳膊肘架在座椅的扶手上,打眼看来,俨然兴致不高,“海外版平台的问题,陨星会派人跟你们对接,还有什么要说的?”陈总感动得都要哭了:“没有了没有了,谢谢沈总。”“那就这样吧。”沈阮仪打断,以送客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无聊的饭局。接着他兀自找个地儿抽烟,秘书一路跟着,心知老板没把虎涯弄死已是菩萨心肠,竟还好心要把国际版本盘活,放在一个月前的他完全不敢想。后来沈阮仪把人支走:“你对象应该来接你了。”秘书诧然:“那沈总您……”“没事,”沈阮仪习惯了谈事就睡酒店,“明早记得按时过来就行。”在初秋的夜里。沈阮仪出奇的沉默,白青色的烟雾呼出来,袅袅上升,短暂地弥漫了那张俊美面容,手机时不时弹出提醒。一看消息。太阳穴在脑门上凸凸地跳。沈阮仪迎着冷风,刮动浓密的睫毛,不知是不是眸中入了沙子,浮现出不甚明显的猩红。他蹙着眉心逼问:“带什么人回家?”语气有点凶。但他心知自己不该这么凶的。两千块,那个鱼丸给的红包,甚至不及那这顿饭的零头,却也是重金难买的心意。沈阮仪敲字也不利索:“我们现在是网恋关系,你就算头发染毁了,我也没说要分手。”所以为什么要带人回家?可话没发送出去,于哲的电话猝不及防地拨过来,接通后,出声是句迫不及待地抱怨:“我头发没染好。”沈阮仪:“……”还知道承?韩各挣离认就不算晚,心里的那团郁结好似散开了不少。但他仍是无话可说,心想能染好才怪,跟白茶酱、鬼畜羊玩在一起,看来鱼丸是被带坏了。那俩签的机构公司走的路线,完全就是直播界的大泥石流,曾有过主播在直播间染七彩发色的光辉事迹,看得沈阮仪眉头一皱。通话还在继续。沈阮仪垂下眸,见高空下的人影如同蝼蚁,却也成双靠近,羡煞旁人。他不想再看,走往封闭的屋内,解开衣领纽扣,在冷冰冰的酒店套房里有些委屈:“我一个人住酒店。”那边的于哲听懂了撒娇,寻求安慰的意味十足,无非是“你带人回家刺激,可我却一个人在外享受孤独”。于哲起身,跟进卧室的打了个正着,指了指戴上的耳机:“他只是同事而已。”接着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待在原地的楚炀抬了抬眉。操,他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么温柔的语气是从于哲口中说出来的?!还得是你啊,小圆子。楚炀坐往电竞椅,往粉丝群里又扔出个重磅炸弹,回复粉丝们来自下午的提问:“我和他三次元认识。”“哈哈哈哈哈回头会做成视频的。”“稍微透露一丢丢吧。”“总之放心入坑!鱼丸真的很宠他老婆!”“而且怎么说呢,嗯,大概是在封建糟粕环境下遇到真爱的那种吧(这是能说的吗)。”于哲哪知自己被哥们“直播恋情进展”,听着小圆的夹子音,不自觉走到阳台,望着静谧的夜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