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梅走后,尚有几只鸡未卖完,至于剩下的断节莲藕,大嫂大手一挥说不卖了,拿回去喂猪吧!
她急着去跟大哥过中秋,拖着小杰小苑搭了一辆顺风的马车。
今日是中秋,闲来无事,家里就只剩下几只下蛋的母鸡,几只待宰的公鸡,早就放好了鸡粮不再担心,猪午间不喂。
这个摊子租来也是钱,况且跟媳妇在这里坐着还挺悠闲,温清哲决定先慢慢卖着看,他差温清洛到粥铺买了几碗粥过来,张云秀偏好八宝粥,温家两兄弟都吃了两三碗,她吃一碗就打咯了,但还是想尝尝这个绿豆粥。
这里的粥都不放米,也不知老板怎么熬的,感觉比家里自己熬出来的要好吃百倍,怎么吃都不腻。
张云秀知道自己食量,刚吃了半个月饼,又吃了碗八宝粥,哪里还吃得下,只是还是馋嘴,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温清哲的碗看。
温清哲笑问她:“要不要尝尝?”
说话间勺子已送到她唇边。
张云秀红了半边脸,悄悄看向温清洛那边,好在那家伙只顾吃,而旁边摊的摊主们都在忙,似乎天要掉下陷阱了,都冲过来,没人看到他们这边。
张云秀就快速地咬了一口。
绿豆粥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吃了还想吃,她后悔刚才买的是八宝粥而不是绿豆粥了。
温清泽每样都给她倒了一半,看她喝完了,又过去买了一碗去湿粥,张云秀嘴里说着不要了,温清哲送到她嘴边,她还是吃了。
温清哲喂了她两口,忽然笑说:“想不到你吃的还挺多。”
张云秀脸蛋倏地变得通红,谁都不喜欢被相公说吃得多啊,况且她啥都没做。
温清哲又勺了一勺来喂她:“来再吃一口。”
张云秀抗拒:“不要不要不要!”
温清哲道:“来嘛。”
张云秀再次拒绝后,温清哲自己端起碗来吃了,边吃边摇:“那就可惜了,最后一碗咯,再想吃也没了。”
张云秀抿着唇笑,真幼稚,人家老板不会再熬粥的吗。看到他喝完后,嘴角有一点水光,张云秀拿出手帕给他擦拭。
温清哲一动不动,嘴角上弯任由她擦拭,嗅到了上面淡淡的清香,不由得弯了弯眼睛。
张云秀收回手帕道:“你手帕呢?”
即使是乡下人家,只要不是饿到没饭吃,但凡有两个闲钱就会买手帕,区别是好看不好看罢。
温清哲还依恋地盯着她手帕看,素白的手帕,上面绣着微粉的娇花,被她收好放回袖中,再也看不到了,瘪嘴道:“没有。”
他还待再说,听到身后动响,他不好多说,招呼客人去了。他平日忙起来都用的汗巾,基本没有手帕,如今那汗巾已经破破烂烂,不好再拿出来。
来光顾的客人,张云秀亦认得,是一个当地姓林乡绅的管事。张云秀认得这个林管事,常买她刺绣的一个老太太正是这个林家当家的。
附近摆摊的摊主跟在林管事身后,热情与温清哲打招呼道:“快来招呼人啊,林管事可是大主顾,要全买完的。”
林管事看到张云秀先是一愣,笑道:“来买几只鸡。”
说罢又与旁边跟班说了两句,跟班匆匆走了。
林管事挑挑捡捡良久,最后却没买完,剩两只瘦鸡,温清哲拿着钱,一脸纳闷:“奇了怪了。”
他回头与张云秀道:“按说大户人家也不缺这两个鸡的钱,为啥偏偏剩下两个鸡没买呢?”
而这剩下的几只鸡,恰恰就是旧屋附近一个老婆子的。
那老婆子是一个孤寡,丈夫早早死了,没有子女守着一个空房子,平时养些鸡鸭,托温清哲帮卖。
温清哲卖出了自家的鸡,没卖出老婆子的鸡反而没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