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哲拉着她走开,道:“这种赌大小,一轮还要先刮二成给庄家,庄家都收了二成的水,多少钱最后都要落到庄家手中。”
如此高收成的水,还是一大堆人挤在那里赌,他们反而不是有钱之辈。
走出货郎家,竹根窝下摆了一桌麻将,挤了好多个小媳妇,上次一起挑水的阿清嗑着瓜子,看到张云秀来了就招手:“哎呀,你来了,从来没见过你出来呢。”
张云秀走过去了,温清哲留在原地坐在石阶上与乘凉的男人交谈。
阿清问张云秀会不会玩麻将。
张云秀会,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刚好凑一桌麻将。
但是她看到她们似乎也是在赌,迟疑着不说话。
阿清笑着道:“咱们这小媳妇儿的能赌多大呢?就图个乐子,你老公没给你钱来玩玩?”
阿清一介绍,确实只是图个乐子,那个摊子租金要两文钱,两文钱赌一天,就是意思一下收钱,毕竟她们老公都来了,她们在家就容易闹不是,她们就是赌谁要请这个客。
“实在没带钱回去量一升米就是。”他们这里的米斗装满一升恰好一斤。
一斤米两文钱。
温清哲坐在旁边不远处,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此时脸都红了,走过来低声问张云秀:“你要不要玩?”
他将一只荷包悄悄塞入张云秀手中。张云秀自己就有钱的,但是温清哲塞给她,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接下了,觉得挺开心。
荷包暖暖的,全是他的体温,但一点都不沉。
她经常看到他拿这个荷包付款,这个荷包也有点破旧了,想来是他唯一的一只吧。
现在她捏着他的全身家。
张云秀悄悄数了数,果不其然,里面没有几个钱,比她穷多了。张云秀感觉自己是被穷小子包养的富婆。
张云秀坐下搓麻将后,温清哲看了一会儿,毕竟女人太多,他就走了。
隔壁竹根下也摆了两桌麻将,是一些男人老头在打,小孩穿梭其中。
媳妇在那边打麻将,温清哲只能过这边来看,麻将桌上的男人马上问他要不要来玩?
温清哲摇摇头。
这里打麻将的男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是赌钱的,只是老的赌得小,壮年男人赌得大。
这个男人跟一群老头玩,只能玩小的,老想开一桌玩大的,但玩大的都跑去赌大小了。
温清哲不玩就不好在旁观。
竹林旁边熟识汉子在烧烤,约了温清哲过去,温清哲烧了几串羊肉拿过来给张云秀吃。
这时坐张云秀对面的人已经换了,正是隔壁村那个谭四嫂。
他们这个村子离县城说远不远,又处在四通八达的路上,逢年过节赌博之风盛行,许多隔壁村的甚至县城里的都跑过来赌。
谭四嫂杠上自摸,摸底又连中两个,就吵着要给钱。
一桌人吵起来了。
谭四嫂一个顶三个,彪悍得不行,喷出来的口水如箭。
其余几人也没有服气的,道:“刚输几盘没听你说要算钱,现在就跑来这发烂?”
谭四嫂叉着腰道:“怎么我中了,你们敢不给钱?小心老娘叫人来打你们!”
她老公在那边赌大小输得底裤都不剩,听闻媳妇赌麻将赢得大了,立刻过来帮衬,说话难听。几乎要掀了桌子。
一个泼妇,一个流氓,一个脖子粗,一个眼睛发红,再怎么辣的小媳妇都不够他们吵。
谭四嫂刚就看到温清哲给张云秀塞荷包了,眼红极了,不由分说就冲过来抢张云秀的荷包。
张云秀死死护着荷包,被谭四嫂强横的推得站立不稳,若不是其他媳妇扶着,张云秀就要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