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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梅英快跑!&rdo;

小宛叫着，只觉呼吸急促，胸口紧胀，不知道是梅英在跑还是自己在跑。

牛头马面追在身后，跑不及，就要被鬼煎了!

&ldo;现在，你都明白了?&rdo;

小宛一惊，看见若梅英就站在自己家的窗前，背对着她寂寂地发问，原来是个梦‐‐或者，不仅仅是梦‐‐如果不醒来，她会不会便随牛头马面去了地府，走过黄泉路，喝过孟婆汤，踏过奈何桥，永不醒来?

&ldo;梅英，我都看见了。&rdo;小宛衷心伤痛，&ldo;你死得太惨!&rdo;

梅英肩上一抖，仿佛压抑无限悲愤，却不肯回过身来。

她身上穿的，正是《倩女离魂》的那套云台衣。

那么娇美的容颜，那么备受摧残的身心!小宛流泪：&ldo;梅英，我还能为你做什么?&rdo;

&ldo;我恨，我要杀尽伤害我的人，杀尽天下的恶男人。&rdo;

&ldo;所以你替你女儿报仇，杀了那个侮辱她的村长?&rdo;小宛问，&ldo;你女儿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认她?&rdo;

&ldo;我女儿……&rdo;梅英喟叹，&ldo;我不配做妈妈。无论是我活着的时候还是死着，都从来没有记得过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我生下她，把她带到这个冰冷的世界，让她承受那么多的灾难，没有给过她一分温情。我对不起她，理该受到她鞭打，这是报应。我不想见她，也不愿意见她，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替她报仇，替所有伤心的女人报仇，杀尽天下负心男人，以助我的阴气……&rdo;

&ldo;你要靠仇恨和杀人来延长灵魂?&rdo;小宛大惊，&ldo;你还要杀人?&rdo;

&ldo;是的，杀，杀尽负心男人。比如……&rdo;若梅英眉毛一扬，吐出一个名字，&ldo;张之也!&rdo;

小宛大惊失色：&ldo;你要杀之也?&rdo;

&ldo;对，记者张之也，他姓错了姓，入错了行，爱错了人，还不该死?&rdo;

小宛忽地冷静下来：&ldo;梅英，你要杀她，不如先杀我。&rdo;

&ldo;他那样辜负你，你还爱着他?&rdo;

&ldo;我曾经爱过她。&rdo;小宛勇敢地回答，&ldo;真正爱过一个人，就永远都不会恨他。否则，是不懂得爱。&rdo;

&ldo;爱，就不会恨?&rdo;梅英怔怔地，仿佛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ldo;如果不问结果，那么爱的过程本身，已经很幸福，很完美。是那个人让你知道了什么是爱情，是那个人使你有机会在最好的时光里最真地爱一场，光是这一点，已经足可感激。&rdo;小宛低低地倾诉：&ldo;我曾经爱过两个人，一个是之也，他负了我;另一个是阿陶，也刚刚才拒绝了我。可是，我不恨他们，谁也不恨。&rdo;

&ldo;阿陶?&rdo;梅英叹息，&ldo;小宛，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阿陶的身份吗?&rdo;

&ldo;阿陶的身份?&rdo;小宛隐隐不安，&ldo;他不是个歌手吗?&rdo;

&ldo;曾经是。&rdo;梅英看着小宛，一字一句，&ldo;或者说，生前是。&rdo;

……

&ldo;小宛。&rdo;

&ldo;你说什么?&rdo;小宛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响在远处，&ldo;生前?是什么意思?&rdo;

&ldo;阿陶和我一样，是鬼。他早在半年前，和你相爱的第二天，就死了，是为了去赴你的约，在赶往地铁站的路上，被一个酒后驾车的醉鬼给撞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