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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既然日本方面轻面易举地得到了溥仪，就不能再让他随随便便地从手掌中溜走。尽管溥仪产生价值的时刻远没有到来，但日本人懂得这时的投资是多么的及时和必要。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后随溥仪进居日本使馆的罗振玉，郑孝胃、陈宝深等人，渐被日本人有预谋地收买和拉拢，而这些旧派臣僚，又跟日本人串通一气，左右了溥仪的一切。溥仅对此略有觉察，也曾思想过对策，但苦于无路可行，也就只好听其摆布了。

1925年2月5日，是溥仪的&ldo;二旬正寿&rdo;，即宫廷中的&ldo;万寿大典&rdo;。借此机会，溥仪的英文老师庄士敦特地邀请驻京的欧、美国家的公使、馆员以及他们的夫人，前来日本使馆为溥仪祝寿。为大摆寿宴，庄士敦竟变卖了自己在京的房产、家具、汽车和部分古玩。当寿宴结束后，庄士敦仍是迟迟不肯离去，脸上布满了抑郁的神色。溥仪似乎看出了这位老师的心思，便故意打仙道：&ldo;庄先生，对你的深情厚意，联表示感谢。在与你数年的交往中，联十分钦佩先生的心计和为人。&rdo;

庄士敦听罢，俯下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尔后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ldo;谢谢陛下的称赞。我今天所举行的宴会有双重意思，一是为陛下祝寿，再是向陛下表示辞行。&rdo;

第一章&ldo;龙&rdo;困牢笼／41

对这突如其来的请辞，溥仪感到十分惊讶。他不解地看了看满面愁容的庄士敦，用安抚的口吻劝慰道：&ldo;庄先生，联与你相识已有数年，彼此相待不薄，以联目前的处境，还需尔等患难与共，同舟共济，谋取&lso;还政于清&rso;之大业。如今先生却要匆匆辞别、不知为何缘故？&ot;

庄士敦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ldo;陛下不知，敝人此次辞行，是奉敝国政府之命，重返威海卫供职。至于其它方面，请陛下不必多虑，我主要是为陛下的处境担心，不知陛下今后作何打算？&ot;

&ldo;这……&rdo;溥仪没有再说下去，他仿佛领悟了庄士敦的真正用意，遂即改口道：&ldo;既然如此，联也无法挽留于你。不知先生l沾别有何见教？&ot;

庄士敦沉思片刻，直截宇当地说：&ldo;陛下如今落于日本人之手，恐难以摆脱。臣以为陛下&lso;还政于清&rso;之举并不应在中国和日本，而是应在英王陛下的土地上。目前，脱离困境的唯一出路，是走向欧洲。臣此行去威海卫，估计不久方即回国，陛下如果愿意去欧洲，我一定在英国欢迎您！&ot;

溥仪听了深受感动，当即答道：&ldo;庄先生所言极是。你坦诚的话语，联终生难以忘怀。其实，联早已有所准备，只是时机尚未成熟。联也盼望有朝一日能在贵国的土地上与先生共商&lso;恢复祖业&rso;之大计。&rdo;

&ldo;陛下有此雄心大略，实是令人钦佩，敝人作为大英帝国的公民，也同样真诚地希望，有那么一天，大清帝国的&lso;龙旗&rso;重新在紫禁城上空飘扬！&rdo;庄士敦诗一般的语言，说得师徒二人都热血沸腾，神采飞扬，刚才的忧混寡欢消失殆尽。

早在小朝廷在紫禁城苟延残喘之时，溥仪就有&ldo;借助外力，还政于清&rdo;的打算，并产生了去欧洲留学的梦想。于今在庄士敦

42／日暮东陵

的鼓动下，出洋留学的愿望更加炽烈。也许就在这一刻，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要&ldo;跳出自己家庭的圈子，远走高飞&rdo;，去寻求复辟大清王朝的新的途径。

庄士敦走后，溥仪静下心细细想了自己的处境，越发感到有离开日本大使馆的必要。他立即召集罗振玉、朱汝珍等人，密商逃离日本使馆，到夭津英租界筹备出国留洋一事，并吩咐他们在十天之内作好一切准备。除此之外，博仪还私自决定在赴天津前，要向北京、向紫禁城、向父亲和祖母一一告别。

2月21日，溥仪唤来了童侍祁继忠、李体育和李国雄，吩咐他们备好四辆脚踏车和所用的衣物，待晚间随他秘密出游。深夜零点过后，使馆一楼负责监护的日本警察都已睡热。溥仪的房间亮起了微弱的灯光，童侍李国雄为他换上运动装，戴好猎帽，悄悄走下楼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共同溜出了使馆后门。早春的夜色中，李国雄骑着脚踏车在前开路，李体育、祁继忠两人殿后，将溥仪夹在中间，一行四人向紫禁城方向疾驶而去。转眼位于城北的神武门已在眼前，四个人先后下了车。博仪望着连绵起伏的城谍，不禁感慨万千，紫禁城内16年的帝王生活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雕龙的宝座，群臣的叩拜，．明黄色的一切……，他禁不住热泪盈眶，用蚊子般的声音自语道：&39;&lso;总有一天，我会像世祖章皇帝那样，重新回到这里来，再见了，我的紫禁城！&ot;正当溥仪沉浸在往昔的幻景中时，站在一旁的李国雄突然低燕兑道：&ldo;皇上，那边有汽车灯光！&rdo;溥仪即刻从幻景中回过神来，连忙吩咐道：&ldo;快走！&rdo;四个人贼样地跳上脚踏车，迅速离开了神武门，沿景山大街北行，穿过地安门，经鼓楼西侧，向什刹后海的北府驶去。

来到北府的大门前，已是凌晨一点多钟。府第四周万籁静寂，没有车马的喧哗，没有人声的鼎沸，只有更夫的打梆声隐约－

第一章&ldo;龙l，困牢笼／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