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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巴毕把眼睛从这些物件上移开,似乎有种犯罪的感觉‐‐这些东西搅得他心里火燎燎的,没有道理的愤恨,当然,他不是来和艾溥露吵架的,她的举止像梦里一样。

带着猫般的灵巧和优美,坐在巴毕对面的沙发上。巴毕想像着她是如何跨在猛虎巴毕的身上,裸露、雪白、美丽的身体,红红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猫般的敏捷动作,腿却略带一点儿跛……

&ldo;你终于露面了,巴毕?&rdo;

她语调舒缓,悠扬动听,&ldo;我还在纳闷,你怎么不再来电话了。&rdo;

巴毕的手用力按住大腿,不让腿发抖,想再向艾溥露要杯酒,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喝得很多了,而且,酒也帮不了多大忙。他&ldo;嚯&rdo;

地从特伊的大扶手椅中站起身来,不很利索地走到艾溥露坐着的沙发另一头儿。艾溥露的眼睛跟随着巴毕的举动,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ldo;艾溥露,&rdo;巴毕嘶哑着声音说,&ldo;那天在挪贝山庄你告诉我说,你是女巫。&rdo;

艾溥露随便地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ldo;那是因为你给我卖了太多的鸡尾酒。&rdo;

巴毕握紧双拳,不让自己发颤。

&ldo;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rdo;再接着说下去可真困难。

巴毕斜眼看着屋里豪华的摆设,一幅镶着像框的画像吸引住了他,那是一个虚弱、年迈但根刚毅的妇人,一定是艾溥露的母亲;那本该死的《财经论坛》,和那个纯金的雪茄烟盘,巴毕的嗓子真的要冒烟儿了。

&ldo;我做了一个梦。&rdo;他的眼光重又回到艾溥露的身上;她默默含笑,不动声色,此情此景使巴毕想起第一个梦里的白色母狼。&ldo;我梦见自己是一只猛虎。&rdo;他好不容易才把这几个字说出口,说得很快,很粗鲁,&ldo;梦见你呢‐‐嗯‐是,跟我一起。我们在萨迪思山杀死了莱克斯&iddot;斯特。&rdo;

艾溥露听了扬了下眉,她的眉毛描得黑黑的。

&ldo;谁是莱克斯&iddot;斯特?&rdo;她眨着绿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ldo;噢,你告诉过我‐‐他是你的朋友,那些从亚洲搬回神秘木箱的人。那个长得像好莱坞明星的家伙。&rdo;

巴毕身体僵硬,对艾溥露的冷漠无情十分义愤。

&ldo;我梦见我们把他杀了。&rdo;

他几乎是在吼叫,&ldo;他真的死了。&rdo;

&ldo;这真奇怪。&rdo;艾溥露轻快地点着头,&ldo;我记得我祖父死的那天夜里,我也梦见过他。&rdo;她的声音多少有点儿感情,丝般的柔滑,铃般的悦耳,可巴毕听上去,却觉得其中有种隐秘的嘲讽。他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神,可是艾溥露的绿色大眼睛就像雪山上的湖泊一样,清澈无瑕。&ldo;修路工应该把萨迪思山的那个弯道修一修。&rdo;她漫不经心地随口说了句,打断了巴毕梦的话题。

&ldo;服务员说你昨天给我打过电话。&rdo;说着,她懒懒地甩了一下头,把亮闪闪的红头发甩到身后,&ldo;抱歉,我还没起床。&rdo;

巴毕艰难地吸了口气,他真想用手指使劲掐住艾搏露的肩膀,从她身体里摇出事实真相‐‐要么,她的冷漠、轻松和嘲讽纯属他自己的主现臆想?他真有点儿害怕她,这使他周身发冷、发硬‐‐要么,这恐惧是他自身潜藏的魔鬼做怪?他又&ldo;嚯&rdo;地站起身,尽量不让自己发抖。

&ldo;艾溥露,我给你带来样东西。&rdo;艾溥露渴望地忽闪着眼睛,她好像没有注意到巴毕的手在发抖,那枚玉石胸针还在他的外衣口袋里,巴毕把冰凉的胸针握在手里,眼睛盯住艾溥露不放,然后把胸针慢慢放到艾溥露张开的手里。

&ldo;喔,巴毕!&rdo;艾溥露看见胸针,眼里的疑惑立刻变成了无邪的喜悦,&ldo;我的宝贝胸针‐‐阿佳莎姨妈送给我的传家宝,真高兴又找到了。&rdo;

她在手掌中抚弄着奔跑的小狼,巴毕觉得小狼诡秘地向他眨着眼睛,像他臆想中艾溥露诡秘的眼神一样。艾溥嚣激动地直喘气。

&ldo;你是在哪儿找到的?&rdo;

&ldo;在你扔掉的手提包里。&rdo;巴毕抢白似的立即回道,&ldo;插进了小猫的心脏。&rdo;

艾溥露打了个冷战,像是有意如此。

&ldo;真令人害怕!&rdo;她的声音仍是那样低低的,极其悦耳,&ldo;巴毕,你今天怎么这样坏脾气。&rdo;她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巴毕,&ldo;真的,你看上去不太好,恐怕喝多了点儿吧,这可对身体没好处。&rdo;

巴毕狠狠地点点头,如果艾溥露是在和他玩游戏的话,那么游戏至此,他是输家。他眼仍紧盯艾溥露不放,想从她貌似无辜的表情上,看出破绽,继续新一轮的攻势,&ldo;你的阿佳莎姨妈今天到哪儿去了?&rdo;

&ldo;走了。&rdo;她耸了耸姣好的肩膀,不经意地说,&ldo;她说克拉伦登的冬天时她的关节不好,回加利福尼亚了,我昨晚送她上的飞机。&rdo;

巴毕无奈地点了点头,仍未扭转局面‐‐搞不清阿佳莎姨妈是否艾溥露杜撰出来的人物。巴毕站在那里,不住地打晃。艾溥露十分关切地跑上来,催促地问道,&ldo;真的,巴毕,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我认识格兰医生。他是个好医生,对付过量酒精‐‐对酒喝多了的人,很有办法。&ldo;&ldo;说下去。&rdo;巴毕愤愤然地说,&ldo;叫我酒鬼好了‐‐我就是酒鬼。&rdo;他蹒跚着向门口走去,&ldo;你也许是对的。&ldo;他痛苦地点着头,&ldo;什么事都可以这么说,酒喝多了。也许我是应该去看格兰医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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