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赢了呢。
陈音希勉勉强强撑着坐起来,转了转躺僵了脖子——
然后就看到周良就坐在她房间靠窗的桌边。
陈音希:“……”
书生还是那身打着补丁的黛蓝直裰,今儿个没戴方巾,黑发用最为简朴的发冠束起,用手肘撑着桌子打瞌睡。
他的头时不时一点一点,一个没撑住,晃了一下,醒了。
周良迷迷糊糊抬头,白净面孔中,一双丹凤双眼睡眼惺忪。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撞见陈音希的目光就是一顿。
“陈道友,你醒啦。”
说完周良自己先打了个呵欠,好似陪床许久,精力不足的模样。
陈音希扯了扯嘴角:“睡得舒服吗?”
周良摇头晃脑:“尚可。太微宗不愧是大宗门,君元明对待自家弟子竟如此奢侈,实木做的圆桌长椅睡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就是——”
“就是?”
“就是有张床就更好了。”周良苦笑几声,揉了揉发麻的胳膊。
“……”
那你还像模像样地吹一通,奉承给谁听呢!
“恭喜陈道友,”周良不等陈音希发话,率先起身,做揖礼道,“漂漂亮亮地赢得比试,有什么感想啊?”
感想就是太他妈疼了。
要是这还不能让嬴子黎满意,那陈音希就要连他带周良一起打一顿。
反正未来的新东家没有任何修为。她现在都到了筑基境界,欺负普通人绰绰有余。
到了筑基啊。
陈音希一面想着,一面下意识地想要运转体内灵力。却没想到她只是一盘起腿摆出打坐姿态,丹田气息稍稍一动,就感觉全身的经脉像是过电般酥()酥()麻()麻刺痛起来。
周良见状急忙阻拦:“道友且慢!”
陈音希:靠!
不用他多言,陈音希也不会继续的。
“外伤好说,义腿坏了也可以随时修复,”周良劝道,“但是经脉受损,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你昏迷期间,陈家姑娘前来为你把脉,说你突破练气境界,是好事不假,但强行运转灵力让经脉变得更为脆弱。在伤势彻底康复之间,最好别轻举妄动。”
行吧,一朝回到解放前。
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打赢这一场,接下来论道大会也和陈音希没关系了。
就算嬴子黎拿打死周良威胁她,陈音希也不会继续下一场比赛——搞不好她还会友情送嬴子黎一块板砖。
“我睡了多久?”陈音希揉着脖子问。
“没多久,”周良回答,“两天罢了。”
“你在这儿守了两天?”
“也……也没有。”
周良凤眼一眯,双手又抄进宽大衣袖里笑道:“这两日来,探望你的不少。不止是陈家姑娘,演武堂的三位也多有照拂,孔家小少爷都难得出了一次门,连祢临都跑过来问候了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