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得严肃又诚恳,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直接拍胸口跟她打包票。。看这情形依稀还是往日疼爱偏袒她们的老夫人,可慕明月莫名的总觉得心头有些隐隐不安。
她忍不住眼神询问的看向张姨娘,却见张姨娘一脸激动欢喜,完全不见有丝毫怀疑。
慕明月试探的唤道,“姨娘,那我先回去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与我一道回去?”
自己闺女家中眼下什么境况,张姨娘留在那养伤这段日子可是一清二楚。闻言,她立即坚决地摇了摇头,“明月,你听话先回去吧,老夫人既然说了让我留下来,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慕明月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过份勉强她,只得转头看着老夫人,郑重的行了大礼,恳求道,“祖母,明月这就回去了,以后姨娘就拜托你多加照顾。”
老夫人面露笑意满脸慈祥的看着她,“好孩子,你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出了慕府,慕明月仍不能从今天惊心动魄的事情中回魂。
回去途中,她在马车上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困惑的看向春芍,“春芍,我不是让你嘱咐过姨娘,叫她熬汤的时候一定要用最好的人参,并且不用再多放其他材料吗?”
春芍生怕她会将那盅毒汤的帐算在自己头上,连忙紧张地竖起三指发誓道,“夫人,奴婢发誓,真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嘱托过姨娘的。”
慕明月盯着她,两眼冷芒幽幽,直盯得春芍头皮发麻;但不管她如何施压,也只从春芍脸上看出畏惧害怕而看不到半点心虚痕迹。
她忍不住更加困惑的自语道,“这就怪了,那盅汤里的所谓毒性相克的食物,到底是谁放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个疑问,慕明月大概永远也弄不清楚。她带着疑问与不安回了自己家,张姨娘在她走后也被老夫人劝回了飘雪阁。
夜色很快来临,张姨娘睡了一觉醒来,才发觉四下漆黑一片,完全没有一点灯火。
她坐在床上,就不禁恼怒又慌张的大喊起来,“来人,快掌灯。”
没有人声,回答她的是四周不知从哪吹来的习习夜风。
夜风寂凉,莫名带来几分阴森森的味道。
张姨娘忽然觉得心头毛毛的,她抱着手臂摸索着下床准备自己点灯去。这时,却忽然听闻有人低低叹了口气,张姨娘立时惊得浑身汗毛倒竖。
她紧张的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并厉声喝道,“谁?是谁躲在暗处,快给我出来。”
“张姨娘,我是杏儿,你不记得我了吗?”叹气声没有了,却骤然有道阴森森死沉沉的女声幽幽飘了进来。
张姨娘顿时觉得头顶轰一声,所有血液都急速往头顶上冲,“你、你……胡说,杏儿早就、早就死了。”
“张姨娘,我是早就死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去投胎,所以特意回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明明答应过我,将来要抬我为二少爷姨娘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我……我……”也不知张姨娘是心里真害怕枉死的杏儿回来找她算帐,还是恐惧这让人看什么都不真切的无边黑暗,声音听来竟是哆嗦得厉害,“我没有害你,是老夫人处死你的,你有什么冤屈,只管找她算帐去。”
“是老夫人处死我,可她若不是为了替你女儿掩饰罪行,我又怎么会枉死。”
张姨娘沉默,似被她凄厉声音吓着了。
良久,张姨娘没再等来害怕的“女鬼”杏儿,眼前却忽然灯火大亮。
“张姨娘,你好狠的心,我们母女为你做牛做马,你竟然一点情份都不顾,眼睁睁的送了杏儿去鬼门关。”
待张姨娘适应突然亮起的灯火,就见对面失踪多时的宋妈妈柱着拐杖一脸狰狞恨绝的盯着她。
那眼神凶狠而骇人,活生生一副要将她撕碎生吃的架势。
张姨娘乍见之下,吓得下意识倒退几步,这一倒退,自然而然跌回到床上去。
“你……宋妈妈,你还活着?”震惊之下,张姨娘居然瞬间换了副欣喜面孔,“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