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枫远远望见依旧恣意风流慵懒靠着栏杆而坐的靛蓝身影,就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当即略略提高声音笑道,“看来右相大人精神不错。”
管家将人带到近前,朝夏星沉微微躬身之后,就退了出去。
夏星沉转过身来,瞧见少女眉宇飞扬着淡淡轻松的调侃,立时站起来,含笑道,“我这病患精神再好,也比不上慕姑娘。”
慕晓枫毫不谦虚的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若你病中精神都比我好,我想我大概哪天也会希望自己来一场病的。”
在他对面石凳坐下,慕晓枫才认真的打量起他来。
“瞧着你精神不错,可这气色怎么跟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似的?”
“咳咳……”夏星沉微微抬眸看着神色十分认真的少女,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慕姑娘,”剑眉往上一扬,夏星沉却摇着头,苦笑道,“你确定是来探望我,而不是存心让我病情加重的吗?”
将他堂堂七尺男儿比作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有人这样形容一个男子面色不好的吗?
慕晓枫嘿嘿笑了笑,“一时口误,你是右相你肚里能撑船,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她都将话点得如此直白了,夏星沉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苦笑道,“若我说跟你计较的话,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登门探望了?”
少女抿唇无声笑了笑,目露关切的看着他,随即话风一转,“你到底得的什么病?要紧么?”
夏星沉斜眼过去,慵懒又随意的姿态看了看她,随后修长十指忽将衣领往两侧一拔,“要不要紧,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瞧见他的动作,慕晓枫蓦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她吃惊的绝对不是因为夏星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起来很流氓,而是因为随着他指头将薄薄衣领往两边一分,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没有避嫌的立即收回视线,事实上,夏星沉这拔开衣领的度把握得非常精准,她抬眼望去,仅仅能看到厚厚的雪白绷带而已,至于旁边的肌肤,她可是一寸也没瞧见。
心头一沉,眸光随即变了变,严肃问道,“你这是受了重伤?”
夏星沉转了转极其漂亮魅惑的眼睛,唇边依旧挂着自成风流的微微笑意,慵懒而又随意的看着她,淡淡道,“还好,死不了。”
慕晓枫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忽然就想起某次在一品香他欲对她敞露的秘密。
她下意识偏了偏头,半真半假道,“死不了就好,证明右相大人绝对是福大命大的祸害。”
夏星沉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苦笑道,“你嘴里就不能有句好话?请记住我是病患,是不宜受刺激的病患。”
若不是习惯了和她斗嘴,他几乎都要怀疑她究竟是上门来探病还是特意来气他的。
少女抬头,眨眨眼,十分无辜的看着他,“祸害遗千年,我这是祝愿你长命百岁呢,还不是好话?”
夏星沉勾了勾唇,随即双手抱拳向她作揖,“夏某多谢慕姑娘吉言。”
语气与动作都表现得十分诚恳,就是嘴角那抹自成风流的笑,让慕晓枫觉得怎么看,他都像一只假装纯善的狡猾狐狸。
夏星沉见她沉吟不语,反而目光幽晦的打量他,心下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姑娘,意志还真不是一般的坚定,看见他都被人伤成这样,也能将嘴闭得像蚌壳一样,半分也不见对他的身世露好奇。
他夏星沉平生佩服的人一个巴掌的指头都数不完,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娇俏无害的少女也是其中之一。
“好了,”少女状似随意的看了看他,却忽然放了个瓶子在石桌上,“现在不用怀疑我的用心了吧,我可不是空手来探望你的。”
夏星沉笑容淡了淡,只掠了那只装着暗红液体的瓶子一眼,就将目光凝往她淡然浅笑看不出情绪的面容。看了半晌,才缓缓道,“难道你对我的事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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