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观察清楚自己周围的情况,李老板已经进入到房间内。
然后商净空紧张地看到床垫上有一块被压下来,弹簧发出难听的吱咕声,有些刺耳。
李老板似乎心情不错,居然在哼歌:&ldo;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婆娘都不简单,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婆娘们的心思可真奇怪‐‐。&rdo;
这家伙唱得极难听,严重跑调,异常刺耳,仿佛挨了一刀还没咽气的壮年男性肥猪。
商净空很想捂住耳朵,却担心弄出不合适的声音来,只好忍住。
以前他没听过李老板唱歌,估计是缺乏练习的缘故,所以一开口就惊天动地。
几分钟之后,李老板终于停止了制造噪音的行为,脱下皮鞋,穿上拖鞋,然后离开了床,走向液晶显示屏前面的椅子,摁下了开关。
床底下的商净空有些焦急,开始担心如果李老板不离开这里怎么办?
稍后,他下定决心,如果实在忍无可忍,就蹦出来,直接跟这家伙面对。
咒语
床底下的空气不怎么新鲜,商净空刚刚钻进来的时候扬起的细微杂质还没有尘埃落定,一不小心就会吸到鼻孔当中。
他很想痛快地打个喷嚏,但是必须忍住,这种感觉实在痛苦,为了及时控制住,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手慢慢揉了几下鼻子两侧,暂时消灭了身体中强烈喷气的欲望。
李老板在室内走来走去,一会到椅子里坐下,一会又站起来。
床底下的商净空被弄得心慌,不禁担忧是不是自己留下了什么痕迹,以致李老板起了疑心。
从床下看出的视野很狭窄,也就能看清李老板的脚丫子而已,透过袜子上巨大的破洞,商净空发现李老板居然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每一个趾头都有。
真是想不到啊,这个粗鄙无文的家伙竟然会干这种事,怪不得从来没看到他穿着拖鞋出门。
李老板开始说话,似乎是在朗诵一首诗,又好象在念咒语或者是经文祈词之类,反正含糊不清,间或有一两个词汇勉强听明白,感觉很像是某些异族人士交谈中插入了汉语词汇。
李老板念叨了一会儿,很烦人,正当商净空开始认定这厮是真正的疯子时,变化发生了。
室内的光线变暗下来,仿佛哪里突然出现一大片黑面,遮住了窗户玻璃一样。
但是光线变暗的过程当中,李老板一直在距离床边缘不远处走动,没有去到窗子前。
商净空怀疑这是念咒的缘故,心中突然猜到‐‐是不是通道口打开了。
这时光线更暗,朦胧中,四只脚出现了,从外观看,似乎是孩子,两只穿了小皮鞋和白色袜子,另两只则是赤足,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就像是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天似的,微微浮肿。
商净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发现这四只脚有个大问题,因为它们全都距离地面约有一寸,没有接触到地板,就这样飘浮在虚空中。
按照流行的说法来看待此事,他几乎可以立即断定,这是两只鬼。
由于看不到上半身,所以他不知道这两只是不是自己儿童时代的玩伴,曾经见过许多次面的小男鬼和小女鬼。
奴才
商净空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让自己的心跳速度更慢一些,呼吸更从容一些。
他猜测,这两只小鬼的感觉或许很灵敏,鼻子像猪而眼睛像老鹰,耳朵像狗狗,能够明白无误地察觉身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觉到一丝失望,一直以为李老板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这老东西跟怪物们是一伙的。
多谢黄毛的提醒和说漏嘴,否则他恐怕根本不会怀疑到李老板,也不可能知道这里是一个通道。
现在所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看李老板什么时候才离开。
一般情况下,李老板这个时间段不会在房间里呆很久,至多一两个钟头就会离开,出门去在附近逛街或者买点菜什么的。
所以商净空只需要在床底下躲一两个钟头,
小女鬼开始说话,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刚刚离开了一个培训班,接着要去下一个补习班的小学生:&ldo;老李头,你穿唐装的模样真丑陋,跟个卖猪肉的差不多,还选蓝色的,真没眼光,看着就像是中石化的老年加油工上班时间溜号。&rdo;
&ldo;我这就脱掉。&rdo;话音刚落,一件蓝色的衣服落到地上。
看样子李老板脱衣的动作挺快,不知道没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刻意训练,想来确有此可能性,因为这家伙无妻无儿,无父无母,必须每日在此过夜,不得离开,下棋的水平又奇臭,缺乏其它爱好,生活必然很无聊也很无趣。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无聊的人士,普通一些的无聊者往往跟人打麻将、喝酒、没完没了的打屁,有些实在差劲的无聊者则是选择某项爱好,比如学习一门外语,看乏味的小说,躺在床上或者躲在卫生间里自渎之类。
最最糟糕的无聊人士则是躲在房子里练书法或者背诵整本字典,有些人认定这叫做高雅,体现出极优秀的个人素养和远大志向,其实这根本就是胡扯。
小男鬼的语气明显不怀好意:&ldo;老李头,你看到鬼姐就忙着脱衣服,故意露出那几根胸毛,是不是想跟她嘿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