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弹劾、重臣请封,各种关于顾家的折子好坏参半,但无疑使其成了众矢之的。
南宫缅忙得不得了,每日都要宣几个或弹劾或请封顾家的大臣来御书房,托着腮看他们互掐,待幸尽之后,挥一挥衣袖,让他们滚得不带走一片云彩。
掬慧宫里,云倾泡在汤池内,慵懒的伸了个腰,捻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待汁水满溢这才满足的咀嚼起来……
整个身子被水气蒸的透着嫩嫩的粉红,温热的汤池直把她浑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泡的发软发酥,娇无力,柔无骨,懒懒的趴在池边,一动也不想动。
藏了薄茧的手掌在热气腾腾中显得格外清凉,抚在云倾的背上,害她打了一个激灵,朦胧中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池边蹲着的人,便没什么反应的又趴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二人以往见了面不是互相别扭就是气鼓鼓的,反而是建立了仇人关系后,分外的和谐,甚至坦诚相见得极为从容。
犹记得南宫缅第一次招幸顾连璧,云倾大半夜转醒一回头便看到枕边那张放大的芙蓉脸,着实吓了一大跳。
却见那人幽幽睁眼,晶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异样的色彩,“封你贵嫔可不是要你睡觉的。”
“嗯?”云倾有些迷糊的张了张嘴。
“争宠会么?”南宫缅挑眉问道。
“不会——”
一声轻笑自他的喉间传出,“不会?那我来教你——”说着,有一片冰冷柔滑的东西轻轻地贴在云倾的唇上,合着粗重的呼吸还有淡淡的龙涎香气。
借着月色,云倾看到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淡淡地水雾,似烟如云,眸瞳深处浮起一抹笑意,清浅得抓不住。
清凉的触感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反侧,柔滑的舌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轻松撬开云倾的唇齿,她始终呆呆傻傻的,竟似愣住了,直到口中溢满了属于他的气息,这反应过来,用力的将他推开。
云倾脑袋一阵发昏,只觉得那双离自己极近的凤眸带了很深的笑意,看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趁她发愣之际再次俯下头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这才哑声问道:“会了吗?”
“讨厌……”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云倾一出声,黯哑的声色颤抖的不成样子,尾音竟是拖着奇怪的长音,软绵绵的,她清楚地看到南宫缅点墨般的眸色一紧,喉间吞咽的频率急促的诡异。
那一次过后,几乎只要听到南宫缅留宿淑妃的淑云宫,入夜她必然会看到这人出现在自己宫里……
无论她是睡熟还是在温泉,总会被他敏锐地抓个正着,一来二去脸皮也就厚了,直到南宫缅将她堵在汤池内,她也能安之若素……
“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出来——”南宫缅蹲在池边,声线温雅得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在对着一个洗澡的女子说话。
“我也想……麻烦陛下转个身啊……”云倾慵懒的开口,水气的缘故让她的声音湿漉漉的带了一丝潋滟。
软软的一句“陛下”听在耳里,竟是有一股撒娇的意味,南宫缅不觉听话的转了个身。
云倾麻利的将事先备好的乱袍穿好,直到确保身上每一处都被包裹的严丝合缝,这才笑吟吟地唤道:“皇上,可以了。”
南宫缅转过身一把将她箍在怀中,云倾只觉一股寒气袭来,明明是三伏天,这人却自带冰窖功能……
这寒毒竟是控制不住了吗?
正自出神,耳畔却传来南宫缅轻轻的话语:“再喊一次陛下。”
云倾眨了眨眼,随即羞红了脸颊,却不再开口。
大凉高祖定下规矩,本国子民不论君臣对皇帝的称呼皆是万岁,只有皇后可称“陛下”以示尊荣。
“倾儿?”南宫缅柔声诱。导,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惑。
“刚刚是一时失言……”
“反正已经失了一次,再来一次也无碍的……”软绵绵的话语,尾音百转,让人听了心痒难耐。
云倾被他紧紧箍在怀里,逃也逃不掉,脑袋像是灌了铅竟是不会转了,闻言便喃喃唤了一声,“陛下……”
尾音犹在唇畔,便被南宫缅俯下头吞入了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云倾快要窒息,情不自禁的攀上他脖子,以图借力推开,南宫缅这才抬起头,笑笑道:“温泉闷热,呆久了仔细头晕,以后不准偷懒在池子里睡觉。”说着拉了她的手步出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