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一女子突然走了进来。约莫三十上下的妇人,身着一身碧色织锦绣暗纹襦群,头戴玉梅花簪,见到苏靖宛就行了一礼。
&ldo;奴家陈月娘参见二位大人。&rdo;
苏靖宛听到墨云唤她一声薛夫,有些惊讶,那薛丁贵整日在外拈花惹草,苏靖宛本以为他夫人定是个容貌不好身材发福的女人,却没想到是这般标致的人物,心里又暗骂了薛丁贵几句。
&ldo;二位大人可是在找什么东西?&rdo;
回过神的苏靖宛点点头,但眼前这位是薛丁贵的夫人,她不敢多说。
陈月娘并不痴傻,否则也不会当了薛夫人那么多年。缓步到了屋内案几旁,将那盆兰花花盆转动了几圈,然后将花盆搬离了桌面,只见桌面上有个拳头宽的洞。这个桌面竟然是中空的!苏靖宛上前将手伸了进去,摸到了多个信封,直接都拿了上来。
一封封打开,正是姜单给薛丁贵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姜单如何计划扒河堤,以及让薛丁贵多多在言宇城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翻到最上面几封,都是骊山县河堤决堤之后写的,姜单在信直接言明薛丁贵的法子甚是好用,更是夸赞了言宇城,说言大将军聪明绝顶,替他从皇上那里要来的赈灾粮款,比往年多了两成。
苏靖宛狠拍了下桌面,这群败类,竟然欺上瞒下满中饱私囊。将信放好,苏靖宛看向陈月娘道:&ldo;夫人如此大义灭亲,下官一定会替你求情。&rdo;薛丁贵犯下的罪,足够株连九族,苏靖宛只能尽量保全。
&ldo;那就劳烦大人了。&rdo;
刚出薛府,苏靖宛伸手拦住了墨云。
墨云挑眉看着她,不明所以。
&ldo;你怎么知道她是薛夫人?&rdo;苏靖宛刚才就心中生疑,她在这淮县待了数日,都没见过陈月娥,墨云过不过昨日才来的淮县,他怎么认得的。
&ldo;猜的。&rdo;
言简意赅,让苏靖宛差点吐血。直到进了府衙,将信交给了李文桓,苏靖宛都没顺了这口气。
薛丁贵看到信封的一瞬间,直接站起,冲到了案几旁,伸手想夺走那些书信。李文桓左手护着桌面,右手握拳直接给了薛丁贵面上一拳。薛丁贵痛的后退几步就被缓过神的衙役再次按住。
&ldo;给此人上手链脚链!&rdo;
原本案子还在审理之中,不该如此,但薛丁贵几番作为,李文桓实在恼怒。衙役奉命给还在挣扎的薛丁贵上了链子之后,人果然老实了几分。
李文桓坐在上面,对着薛丁贵说道:&ldo;信上所言,本王都看了,你可认罪!&rdo;
&ldo;不可能,你们是怎么拿到的这些书信!是那个臭婆娘,是她!枉我这些年好吃好喝待她,她竟然这样吃里爬外!&rdo;
&ldo;将这二人带下去,择日押送回京!&rdo;惊堂木一拍,这个案子便定了下来。因为牵扯到朝廷大官,在此地无法最终判案,只能先将这二人押送回京,交由皇上定夺。
案子告一段落,但骊山县的瘟疫还在。
岳千和另外几名太医一直守在骊山县,打算晚几日再走,所以并未和苏靖宛他们一起回京。
回程并不像来时,只要按大概日子到了京城就好,所以马车并未行驶很快。
经过骊山县一案之后,秋月觉得自家小姐好像有些不开心。明明犯人都抓到了,淮县的河堤也加高加固了不少,为何小姐还会如此?
&ldo;苏大人,王爷有请。&rdo;
这是今儿第三次了,苏靖宛还想回绝就被秋月拦住,&ldo;少爷,再不过去,可就不合礼法了。&rdo;
苏靖宛叹了口气,撑着身子才勉强坐起,她现在浑身有些无力,前几次托口称病,现在好像真的有些不舒服。理了理衣服下了马车,几步走到前面那辆车边,踩着车夫摆好的车凳,掀帘而入。
制止住要行礼的苏靖宛,李文桓直接让她坐下,又将水果蜜饯推到苏靖宛面前,然后拿出几本书放到矮桌上。
&ldo;王爷若是没别的事,下官就回去了。&rdo;苏靖宛身子不适不想多待,这些她素日里最爱吃的蜜饯,也不能勾起她一丝食欲。
&ldo;近几日,你可是在躲本王?&rdo;自从淮县之事结束,李文桓明显感觉到苏靖宛在躲着自己,来时喜欢在他马车上待着的人,回京的路上请了几次都不过来,同桌吃饭更是聊不上不几句。
还是在墨云的提醒下,李文桓才想起苏靖宛曾旁敲侧击问过他陈月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自己当时因为在处理骊山县和淮县的公务,再加上这事解释起来有些费时,他便敷衍了过去。
&ldo;王爷多想了,下官只是这几日舟车劳顿,不太舒服罢了。&rdo;
李文桓见她脸色确实有些难看,开口道:&ldo;等到了驿站,我去给你找几个大夫。&rdo;他现在有些后悔,不该把三位太医都留在那边。
见他焦急不似作假,竟然都忘记自称本王,苏靖宛觉得稍稍顺了口气,但还是摇了摇头,&ldo;微臣只是不适,养几日便好。若是没别的事情,微臣告退。&rdo;说着便要起身,结果眼前一黑,一屁股又坐回了马车上。
&ldo;你怎么了!&rdo;李文桓上前将人揽在怀里,这才发觉苏靖宛浑身滚热,一摸额头,更是热的惊人。
已经烧的有些迷糊的苏靖宛,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可是她越想听,越觉得声音离的越远,最后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