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小伙:“我听说尸鬼吃人就是这样,皮肉内脏统统吃光,只剩一点骨头渣子。”丁勇听得心慌:“哎呀妈呀,大半夜你别说这种话,这地方好生邪门,咱们快点走罢!”二郎韦宴查完房间,心中已凉了半截,他偷偷把韦容拉到一旁,附耳说道:“三郎,表叔怕是叫什么东西给杀了……”“不可能!他法力高强,什么妖怪能奈何得了他!”“表叔脾气古怪,只怕是得罪了什么厉害妖怪,又或者是泣林那些尸鬼……”韦宴抓着韦容的手,语气急切:“你别犟了,还是快走吧!”韦容不肯迈步,感到一阵失魂落魄。他还指望着表叔能帮他收服綦妄,助他回到怨都,进入綦妄鬼府,现在表叔竟然人死魂消,所有的设想都成了一场空谈……这可怎么办?又一声尖叫划破寂静漆黑的长夜。四郎韦安尖叫着跑到院子里,回身指着墙角:“真的……真的在动!”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看去,地上一簇杂草忽然四分五裂,成为一块一块的草团,每团似乎都生出腿脚,朝他们迅速靠近。--------------------北上洛洲(六)满院杂草刚刚开始移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花去病已经头也不回往大门跑。看他跑了,其他人才跟着向外逃,慌乱中,韦宴不小心掉了手上灯笼。火光落地,那些杂草立即被照得更亮,凌乱的草叶抖动着追过来,还发出诡异尖锐的叫声。丁勇一听见这种动静,感觉浑身恶寒,他大喊一声:“这些东西不是草,是老鼠!”这群浑身长草的老鼠,比寻常鼠类不同,双眼通红,口生利齿,不惧火光,甚至还爬到那盏灯笼上,撕咬纸罩。涌动的鼠群就在身后,数量足有几百只,众人心中惊惧,大步逃命,可是无论怎么跑都无法靠近那扇院门。前院的石砖似乎有种咒法,他们绕着花圃矮树跑得气喘吁吁,无论从哪条路走,都无法靠近出口半分,仍然在院子里兜圈。韦容展臂拦住众人,“坏了!这院子里有表叔设下的离魂阵!”表叔虽然死了,但是留下了奇异阵法将他们困在院中。阵法?几个人停下脚步,背靠背围在一起,韦宴看看不远处的院墙,“从上面走!”他猛地跳起来,翻墙逃走,可院墙明明离着三尺远,却在他跳起来的瞬间又退后了三尺!韦宴扑了个空,再次起跳,院墙这回竟然如水波一般涣散消失,后面突然出现上百层院墙!一道挨着一道,深渊一般。他心中大惊。身处离魂法阵,就像跌进了海市蜃楼,看见的东西未必是真,方向也被扭曲,根本不可能翻墙逃走,难怪这群老鼠都被困在院子里。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缥缈摇曳的院门。另外三个狐妖帮他打掩护,施展各自法术,将靠近的老鼠纷纷击爆,老鼠残躯刚刚落地,就被其他魔鼠啃光,不仅骨肉吃光,连地上的血迹都不留。韦宴退回来,与丁勇等人同心协力,勉强将鼠群略略击退一段距离,但是红眼老鼠数量庞大,杀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虎视眈眈,伺机冲扑。韦容四兄弟的灵力眼看就用光了。丁勇想放火去烧,花去病急声喝止:“不行!我们现在逃不出去,难道要和老鼠一起烧死在这?!”车夫左看右看,忽然大叫:“哎?怎么少了两个,綦妄和小道士呢?”院子里哪还有綦妄的身影,只剩他们几个背靠着背,肩贴着肩在此等死。韦容表情扭曲,恨恨骂道:“綦妄你个王八蛋,你快出来!”车夫嚷道:“他能逃出去,肯定有路,咱们再找找!”话未说完,一只硕大的老鼠跳突然蹿起,直接扑到车夫腿上,两口就咬破衣服啃到皮肉,车夫疼得连声怪叫,鲜血直流,甩着腿往人堆里扎。花去病抬脚猛踹,一脚踹到车夫胸口。他一个凡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足足将车夫踹到了几丈开外。车夫摔在院子那头,数百只老鼠都朝那他蜂拥而去,争抢着吃肉,车夫拼命扭动拍打,可惜踢了几下就没了动作,凄惨的嚎叫也消失了。亲眼见到老鼠吃人,丁勇和年轻小伙惊骇无比,吓得汗毛倒立,拼命想要寻找到出路,他们挤在院中乱跑乱转,离门口的距离不近反远。幽黑的院墙四立,花圃矮树都显得阴森狰狞,几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俨然进入了一座死宅。花去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彻底慌了,心急叫道:“綦妄!你出来!到底哪里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