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知好歹,还是你做贼心虚?谁知道你是不是回去做什么手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綦妄猛地把人捉住,眼中怒色如火,“你之前把我当强盗,现在又把我当贼匪,你心里就是这般看我?!”“你本性就是妖魔,行事叫人不齿!还要我如何看你!”綦妄怒不可遏,恨恨道:“对,我是妖魔,我让人不齿,可你呢?你眼瞎腿残,早就被逐出师门,连道士都算不上!要不是有我收留,你死在路边都没人给你收尸!”权青实:“谁用你收留,分明是你想用我敛气,用手段将我扣在这里!”綦妄抓着肩膀把人提起来:“你要去怨都鬼府是吧,好啊!我就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作对!”房门豁然大开,强风带着冷意闯进屋里,原本的温暖气息瞬间吞噬。“来人!”宝珊和几个仆从立刻跑到门外,恭敬应声:“尊上有何吩咐?”綦妄眼光冷厉,恶声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明晚把他送到黑塚!”宝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喜色:“属下明白!”綦妄甩袖起身,推门离去。-祝颂拄着拐杖走进八角亭,他穿着一身粗布灰袍,须发虽白,但步履铿锵坚定。“尊上您头疼病又犯了?可用老夫帮着瞧瞧?”綦妄坐在亭中石桌边,单手撑着额头,神色委顿:“不必了,纵使你是名医圣手,我的头疼症你也治不好。”祝颂在对面落座,捋了捋雪白的胡须:“天下病情,皆有因果,尊上您从来都不说此病来历,我自然无法替您治好。但是情志不畅,肝气郁结,会使顽疾更深,尊上心中若有烦恼,不妨与老夫说说。”綦妄沉默片刻,疲累开口:“老鬼,这段时间我总是想要吃人……这是什么怪病?”祝颂微微挑眉:“尊上法力无穷,不可能平白无故想要吃人,若有邪念无法克制,必是受到了外界诱|惑。”綦妄伸手,欲握而不握,仿佛凭空触摸着一个脆弱的物件。“我不只是想吃了他……我还想……”祝颂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接话道:“想与他肌肤厮磨,亲热缠绵?”綦妄抬起眼皮,虽不回答,亦不否认。白发老人笑眯眯的。綦妄恼羞成怒:“你笑什么!”“此乃绝症,无药可医。”綦妄气急败坏,起身就走。祝颂话锋一转:“但有方法能缓解,尊上若是做得好,说不定可以无药而愈。”綦妄停下脚步,扶着亭柱,“快说。”祝颂转头望着院中雪景,慢悠悠道:“第一种方法最简单最有效,尊上若能远离此人,三年五载不相见,便能大大痊愈。”“这不行,他必须在我身边,一日也不能离开。”“那第二种方法,就是让他也患上此症,到时候你与他都能痊愈。”綦妄面露困惑,“还有这样的治法?”祝融颔首:“这种病若是一个人得了,就是绝症,只有两个人互为对照,互为解药,才能消解。”“不过此症纠结于心,拖得越久,病根越深,以您这样的修为,能远离此人最好,若是起心动念,病情入骨,恐怕就没有回头路了。”祝颂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近。“尊上,您已经得了樊天阁顶的瑞意珠,此物也能吸取天地灵气,您带在身边对修行更是便利,不如放了这个道士。”他既是神医,也是青鬼,发觉权青实体质并非难事。綦妄面露迟疑。放了?灵珠和权青实,对他来说是一样的吗?若是用于修炼,瑞意珠明明是个更好的工具,不会到处惹事,不会生病,不会顶嘴,不会斗气,可是……綦妄揉揉眉心,“我要如何把这毛病传给他?”祝颂淡淡道:“简单,您只需尽力让他开心就行。”綦妄侧目:“这到底是什么病,要用这么奇怪的方法?”“入我相思门,方知相思苦,地角天涯有穷,唯独相思无尽。”綦妄惊怒,五官都变了形,气急败坏吼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凡人动心!我对他不过就是利用之意,顶多再拿来解解闷!”祝颂淡淡反问:“尊上如果只是利用,为何会抱着他一天一夜,不惜用珍贵灵气为他驱热散寒?若您只图取乐解闷,又为何被他气得头疼病发,闷坐于此?”“……我是看他可怜,怕他病死。”綦妄答得好没底气。祝颂轻轻摇头:“尊上,这小道士出身仙门,体质异常,您与他纠缠无异于镜中观花,海中捞月,老夫斗胆进言,你应尽早舍弃人间情爱,专心修炼,对您来说,早登蓬无、位列仙班才是修行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