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怪异举动,闻所未闻,拐走了孩子,还特意去炫耀吗?权青实:“是否有人见过这种妖怪,长什么样子?”店小二:“深更半夜哪里看得清,只传言是个披头散发的黑影站在窗户外面,不停敲窗,但是一开窗,它就不见了。”权青实还想多问几句,却突然就被灌了一口滚烫的热茶。茶汤被妖术弄得近乎沸腾,他的嘴唇立刻被烫起一串水泡,舌头也烫坏了。“喝了茶就安分点,少管闲事,不要问东问西。”綦妄将茶杯搁到桌上,茶杯口冒着滚烫水汽,“你最好专心去找失踪的花魁娘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若去晚了,她可能就死了。”如果小道士处处救人驱鬼,必然会惹人注目,留下踪迹,綦妄可不想轻易就被鹤元真人追上。权青实唇角红肿一片,舌头也没了知觉,他面上忍痛不语,心中却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作为一件“东西”,他处处要被妖魔摆布,时刻都被监督辖制,好似被一条隐形的锁链拴住了咽喉,连与人说话都成了奢望。而这种日子才刚刚开始,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唇边的水泡疼得厉害,仿佛刺进他身体里的火,激得他斗志昂扬。他必须尽快逃走。-二人用过午餐,綦妄便悠悠说道:“洛洲城路途遥远,我去租一辆更好的马车,你路上也能少受些罪。”他固然不喜欢花去病,但是去洛洲城却是个好主意,大隐隐于市,千里之外的热闹都会,非常适合藏身。“不必麻烦,我不去洛洲城。”綦妄愣住:“花魁娘子失踪,你不管了?”权青实冷冷反问:“不是你叫我少管闲事?”綦妄吃了一瘪。“我是不让你管牙仙的事,人家姐妹对你一往情深,此事又和仙门法器相关,你想做我不会拦着。”权青实冷淡摇头:“北上洛洲城路途遥远,所用花销也不少,我现在身无分文、腿脚不便,并不适合办这件事。”“玉剑姑娘快马加鞭,定能更快找到银弓,相信她不会怪我。”他说得格外坚决:“回神女镇吧,不羡仙的马车应该还在外面等着。”綦妄眼色幽暗,不含善意。这出人意料的决定打乱了他的安排,原以为权青实乐于助人,做善事断然不会半途而废,怎么一顿饭的时间就变了?他强行将权青实掳走很简单,但是这样做损伤修为,对修仙无益,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小道士自行远离此地。綦妄坐着不动,手指撑着下巴,缓缓道:“那架破马车都是脂粉味儿,已经让我打发了,咱们在此地住上一晚,明天再回。”权青实扶着桌子站起:“那好,麻烦綦前辈找一间客栈,我要睡觉。”綦妄有些莫名,扭头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尚早,白日高悬,小道士怎么一反常态,要睡午觉?“你是坐车累着了,还是又腿疼了?”“都不是,我就是想睡觉了,”权青实站得笔直,挺拔身姿好似一道风景,他本就长得引人关注,大庭广众又说得毫不避讳,“你不是总催着要与我睡觉吗?”周围食客噗一声喷出茶来,许多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两个大男人……綦妄措手不及:“你抽什么风!”权青实:“你今天不与我一起睡了?”綦妄捂住他的嘴,“你这蠢货,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权青实扯开他的手,说得理直气壮,“我说咱们找个地方睡觉!还请前辈不要抱我,我自己能走!”酒楼众人盯着二人情形,窃笑不止。綦妄赶紧牵着权青实的手,把人带出酒楼大门。敢让他被别人看笑话,綦妄心里已经想了一百个收拾权青实的方法。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路边有个说书摊,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许多路人也凑过去,想听听在讲什么故事。说书先生手拿折扇,身穿长褂,跟前的小桌上堆了不少打赏的铜钱。“……话说,妙乙宗桃花道长青春俊美,玉面桃花,正是弱冠之年,纵然是个修仙道士,念过仙家经文,可是也难抵那美貌花魁轮番引|诱,情到浓处,再难克制,青涩道长就抱着美人滚到那红床之上……”他讲得口沫横飞,句句不离下流桥段,叫人听得面红耳赤。权青实扭脸回避,可淫|词艳|语听在耳中,就像被人泼了满身的脏水一般难受,他走又走不快,脚步踉跄,差点摔了,是抓着綦妄的手才勉强稳住。綦妄把他狼狈模样看在眼里,不由得嘲笑:“方才大庭广众,大胆要我与你睡觉,现在知道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