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去病笑容满面,仿佛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热情:“权道长!你我缘分不浅,你的好日子我自然要来送上一份厚礼!”“快把那东西拿走!”东流坐在地上,气得面色扭曲:“你是存心恶心我们!”花去病有些委屈:“权道长,他们这帮青鬼不识货,误会了我的意思,你若看清这件贺礼,一定会喜欢。”他朝身后微微抬手,五六个护卫就把马车上的棺材往下抬。“砰通”一声闷响,棺材一端落地,另一端架在车上,楠木方棺倾斜而立,在众鬼的注视下,棺盖慢慢掀开。“道长请看。”棺里躺着一具男尸,面容苍白,嘴唇泛青,身穿道服长袍,两手叠在脐心处,姿态看着还算安详。可是咽喉上有一条细长的割伤,伤口皮肉外翻,带着紫黑色尸斑,应是被人一剑割喉而亡。权青实瞬间冷汗如注,后背冒起一阵恶寒。“你……”他悲痛上涌,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堵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棺材里装的是高帆的尸体。“尸体怎么在你手里?还给我!”张远庭大喊一声,推开旁人,疯了一样往外冲,高帆连忙把他拉住:“远庭,小心有诈!”他身死距今半年有余,但那副尸身一点都没有腐烂,必定被人动了手脚。徐鹤朗把张远庭推到后面,迈步上前:“此人是我妙乙宗弟子,尸身为何会被你扣留?还请阁下说清楚。”他语调严肃,带着重重威压。花去病眼光一亮,笑着行礼:“鹤朗真人?久仰久仰,没想到在将军黑塚,能有幸遇见护国天师,花某三生有幸。”“你认识我?”“册封天师那日,我也在京都观礼,当时听您诵经祈福,确实沾了不少福气。”他说话阴阳怪气,徐鹤朗一甩袖子:“你别兜圈子,快说尸体何来?”花去病摆手,让护卫把棺材搬到地上。“不瞒天师,这具死尸是位秦先生托我保管,如今秦先生下落不明,我不知要拿尸体怎么办,干脆就来送给权道长,做个礼物。”张远庭恨恨说道:“花去病!你与乌荼狼狈为奸,制造邪祟灯油,坑害百姓!如今事情败露,你不逃跑,还敢登门献礼,你是不是活腻了?”花去病笑意盈盈,动作从容不迫:“张道长,你现在这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我看着好不习惯呀,还是过去乖乖当狗,替我杀人的样子,比较招人喜欢。”张远庭额角青筋暴起,抽出腰间长剑。花去病却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先别急着乱吠,我还有个消息要对护国天师说呢。”他笑着看向徐鹤朗,径自说道:“天师大人,今夜三千尸鬼要去围攻皇城,在京都开宴,此时应该已到了京郊渭河,您是否要去除鬼?”三千尸鬼?!庞大数量让徐鹤朗眉心一皱,质疑道:“尸鬼行动飘忽不定,你怎会提前知晓?”“呵,我不光知道它们要去皇城,我还知道另有两千尸鬼已经去往妙真山神女镇。”花去病摊开双手,摆出一副发愁的样子:“尸鬼泛滥,两地成灾,可护国天师只有一位,您是去救弟子,还是去救皇帝呢?”高帆拉着张远庭:“我们快去探探情况,看他说的是否属实!”“可是……”“远庭,他用那尸体当激将法,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现在救人要紧!”徐鹤朗不敢耽误,吩咐道:“尸鬼数量众多,那些皇家法师恐怕震慑不住,我去京都,你们回神女镇!速去!”他又嘱咐:“青实,这里交给你。”他们三人一走,花去病顿时面露遗憾,慢悠悠往棺材旁一坐。“唉……我还准备了一场好戏,可惜他们看不见了。”权青实冷目相对,迈步向前,綦妄扯住他:“青实,他故意引你出门,此人几次三番要杀你,今天也是有备而来。”花去病果然催促道:“权道长,我的贺礼已经送到了门口,你怎么不过来拿呀?”他身后的护卫捧来一个托盘放于棺材前面,托盘罩布被掀开的一刻,所有青鬼不禁发出一声轻呼,立刻躲入黑塚门内。琉光盏。此物邪祟,能让青鬼发狂,众鬼纷纷回避危险,别家来贺喜的宾客急忙逃跑。不管众鬼动作,护卫拿出火引,点燃灯芯,七彩琉璃灯罩立刻在棺材上照出一片光斑。綦妄发出两道寒流,想熄灭此灯,可灯罩上的铭文咒形成了一片防护结界,把他的寒流轻松弹开。“权道长,你们不过来,我就只好让他自己过去了。”花去病话音刚落,棺材里的尸体慢慢站立起来,“高帆”双目空洞,面无表情,但走出棺材的动作却非常利索,看着如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