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被主编找的****杀手追杀吗?”
“那么,为今之计,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文云斗叹了口气,说道。
经过上面的那些馊主意,我委实不敢指望他还能说出什么高明的办法来。
“我们……结婚吧!”
时间凝滞约有10秒,接着,就听文云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声音,实在比他弹的钢琴曲好听上何止万倍。“结婚”这种字眼,怎么可能收编《薄冰大辞典》(高三版)?把我当小孩子戏弄很开心吗?
“你听我说,……”肇事者一边四处逃窜,一边噼里啪啦吐出一堆“狗牙”:“我国古代女子,16岁就开始相夫教子,就算是现在,那些考不上高中的农村学生,初中毕业不久就有了小孩,还有那些未婚妈妈,你到底看不看新闻?15岁已经堕胎三次了(某人在此被一张椅子狠狠砸脑袋一次),……你都已经那么老了(某人在此被窗帘绊倒狗吃屎一次),……没有男朋友已经很落伍了(某人在此头被抓住撞墙五次),结婚一下子就扳回一局,怎么样?感激我吧?”在我翻倒饮水机往他身上洒水之前,这个家伙终于闭了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气愤愤地坐下来,要不是打累了,我才不会收手。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结婚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再说,你马上就不是学生了。”
“你再说一次?”
“反正过完半年,你肯定考不上大学,也不用等半年那么久,校长那只老古董会放过你吗?”
“哇……”听这种话,我除了哭,还有别的选择么?
“反正,你留过两级,今年正好20岁,《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20岁,可以结婚。”这家伙还笑歪歪举起两根手指头。
“你,你调查我?”我狐疑地望着他。
“你自己的本子上写了生日,忘啦?”
“我们,可以召集记者,澄清一下事实,不是吗?啊?……”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开玩笑。
“我是不会跟你开什么记者会的,绝、对、不、会!”这家伙怎么会如此斩钉截铁?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能说出“结婚”这种话,却不肯开个记者会?
“好,那我自己去跟记者说。”想了半天,我终于找出这么一条可行的办法,这个被砸得稀巴烂的地方也不用多呆了,我抹抹眼泪就走。
“你要跟记者说什么?”
“说我是七星的歌迷,所以根本不可能跟你发生任何事情。”
“你敢那么说试试?”这家伙拳头又举了起来。
“不信你就试试?”我也不甘示弱,举起两个拳头。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色西装,脖子上还挂着条真丝领带的文云斗,这个,这个仿佛刚从英国皇室最隆重的礼宾宴会上走出来的王子,是,是我认识的那个,那个混混?他不是一向都穿得很随意的么?这次的记者会,穿得那么正式干什么?
“老婆,走吧。”
他叫我什么?!!!!一脸欠揍的坏笑,果然是那个混混,我啐了他一口。
“你老公很帅吧?又想流口水了是不是?”
我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不去吗?”
“为了不让老婆你孤身涉险,老公我也只好破例一次。”
“喂,张文云斗,不要叫我……老……”说到最后那个字,我的声音简直比蚊子的嗡嗡声还低,脸涨得通红。我怎么会有一种异常亲切温暖的感觉?好像不是要去一个杀死人尴尬的记者会,而是,而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出席最富丽堂皇的酒会?
老天,我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说真的,你这一身抹布一样的校服,头不梳,脸不洗,还真叫人不适应,十足一个黄脸婆。”
“你,你……你有种再说一次?”我嘴上虽硬,然而自己打过架的尊容还是了然于胸的。我把松松垮垮的头绳彻底取下来,任长发自然垂下,又扯了扯皱巴巴的校服。
“这样就好了,很漂亮!走吧。”他说着把我的外套轻披上我肩头,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口走。
这,这,这,他已经拉我的手拉成习惯了吗?他忘了我只是个高中生,而且是个最最老土,从来没有和男生拉过手的高中生吗?
扑面而来的白光,使得我的眼睛不停地眨、眨,犹如乡下小妞第一次进城。僵尸般的笑容就这样被“咔”、“咔”成了历史的罪证。大家都知道记者会现场是什么样的吧?就是五星级宾馆的宴会大厅,主席台上摆着桌子,扯着横幅,台前地上立着几个白色聚光灯打着台上人的脸,台下无数摄像机如审讯般对着主席台。文云斗悠然自得放松地坐着,虽然出道不久,我也知道他那样坐着是上镜效果最好的姿势,我怎么无论坐成什么样子都别扭呢?
“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晚上?”我趁着黑灯调试的一瞬间,小声问旁边这个唯一是友非敌的人。
“这样,你回家就可以跟你老爸交差了。”文云斗对我眨了眨眼。灯又开了,他迅速摆回那副亲切但无动于衷的样板脸。
恐怖的记者会就此开始……
“沈小姐,听说您还是学生是吗?”
“我,我们,没什么,只是喝醉了,不小心看错了房间号。”我在肚子里卷了一千遍的说辞终于结结巴巴吐了出来。
台下窃窃私语和笑声不断,我……说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