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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秦无炎微微一笑，戏谑道，&ldo;怕你这修罗异相，吓死你那小情郎啊……&rdo;话音未绝，秦无炎神情略显凄楚，凝望着碧瑶，低声道，&ldo;碧瑶，不要去青云门，太过凶险了。&rdo;

碧瑶敛去笑容，神情决绝地说道，&ldo;他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我岂能不见他一面，若不知他是否安好，我怎放心得下……&rdo;

看着碧瑶那哀伤满面的容颜，秦无炎神情一凛，心知倔强如碧瑶这样的女孩，一旦下定决心，是绝不会因任何人的劝告而改变主意的，而此行之凶险自不必说，若自己不跟随碧瑶，任由碧瑶以那般异相独闯青云的话，她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既然无法劝阻她，那便只能陪伴着她，生死从之便是了。

思量清楚之后，秦无炎只觉胸臆之间不再郁郁，顿感轻松，心中亦复一片清明平和。他眼神明澈地望着碧瑶，郑重地说道，&ldo;碧瑶，若你答应我，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届时我说应该走的时候，你便立即随我走，如此，我才陪你去见张小凡。如若不然，我宁死也会阻拦你，不让你去如此凶险之地的。&rdo;

&ldo;你肯陪着我涉险？&rdo;碧瑶吃惊地脱口问道，旋即，眼圈微微泛红，点头道，&ldo;秦无炎，一切听你的便是。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若是被青云门的人发现了，你……你千万别犯傻，你不是临阵逃命之类的很有本事吗，不用管我，先保住自己的命，逃出去，这样，还能找机会再救我……&rdo;

碧瑶竟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闻言，秦无炎不由气息一滞，只觉凄冷绝望之情充塞胸间，默然无语，半晌，方勉强说道，&ldo;碧瑶，届时我自会随机应变，现在我无法对你承诺任何事。你要千万记得，无论何种情况，我们遭逢何种威胁，都不要承认自己身附修罗之力，切记切记！&rdo;随后，秦无炎又向碧瑶细细交待潜入大竹峰后应如何应变对答，碧瑶连连点头称是，秦无炎便趁着暮色沉沉，携着碧瑶一路潜行，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竹峰的守静堂一带，慢慢寻访而去。

夜色渐深，大竹峰众人歇息甚早，峰峦间偶见寥落灯火。秦无炎二人一路细细查探，幸喜无人发觉，但寻遍大竹峰，却找不到张小凡的踪影。没奈何，他们只好自大竹峰而下，前往邻近的小竹峰，寻觅之后，毫无所得，便迅捷依次前往朝阳峰、落霞峰和僻远的风回峰，眼看天光初萌，山巅已透出隐隐淡紫霞光，却未曾找到张小凡的所在，如今，只剩下青云门师尊所居的重地通天峰未曾去得。

&ldo;碧瑶，通天峰乃是青云门师尊道玄所居之处，太过危险，还是不要过去了。&rdo;

碧瑶并不答言，纵身向通天峰飞掠而去，秦无炎急忙紧随着那一抹碧影，向殿阁巍峨流云缥缈的通天峰疾行而去。

一路寻觅，天色渐明之际，秦无炎和碧瑶侧耳细听，发觉玉清殿侧有一间幽静耳房传来阵阵人语，二人悄悄来到窗外，向内看去，碧瑶不禁神色微变，身子亦轻轻一颤，只见屋内陈设甚是简朴，似是临时搭设，烛火摇曳中，张小凡面色憔悴，半卧在矮榻上，一个身著素白流仙裙姿仪飘逸的女子侧坐一旁，正自端着一盏汤药，手执银匙给他喂药，甚是和婉体贴。

张小凡咳了几声，神情有些痛苦，那女子连忙放下药盏，关切地问道，&ldo;小凡，可是这汤药太苦，先吃一点我为你做的糖莲子吧……&rdo;听那声音应是陆雪琪！秦无炎和碧瑶不禁对视了一眼，颇有些意外。

张小凡感激道，&ldo;多谢师姐这些日来彻夜不眠不辞辛苦地照顾我，而且，那日，若不是你冒死为我向师尊他们求情，我早就……&rdo;

陆雪琪阻住了张小凡的话语，幽幽道，&ldo;小凡，你对我还是如此生分，历经生死之后，你还是只肯管我叫师姐吗？难道……你还不明了我的心意……&rdo;

陆雪琪外冷内热，虽容貌绝美，但却如冰如雪，清冷异常，此一番话乃是她有生以来说过的最为温柔的话语，故而，未待说完，那莹白光洁的面容便蓦地现出明媚的嫣红，衬着那若波光潋滟的秋水明眸，张小凡一时看得呆住了，半晌，方呐呐道，&ldo;我怎会不明白师姐的心意呢，自七脉剑阵比武之日起，师姐便多次相让，甚至不顾性命之忧，出手相救。我堕入魔道之后，世人皆怨我谤我，唯有师姐待我一如往日，毫无二致。但师姐在我心中，就如同那青云山巅的绝世冰雪，我从不敢以凡俗之情想望。未曾想到，师姐对我如此情深义重，小凡此生难以报答了……&rdo;

陆雪琪泪光莹然，轻叹道，&ldo;何时，你能如同对待那鬼王之女那般对待我，就虽死无憾了。&rdo;

张小凡肃然道，&ldo;碧瑶舍生救我，我岂能顾惜性命，不报答她那如斯恩情？若师姐有难，小凡也定然舍生相救……&rdo;

陆雪琪凝睇含笑道，&ldo;小凡，若有朝一日，你我同临大难，我不希望你舍生救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rdo;

张小凡闻言，不禁双目凝泪，感动地轻声道，&ldo;师姐如此关爱，小凡不胜惶恐，惟愿师姐平安顺遂，永无灾祸……&rdo;忽地，陆雪琪脸色变得苍白，轻咳了几声，唇角泌出一线血珠，沾染在那若雪白衣之上，如寒梅点点。

&ldo;雪琪，你这些日为我疗伤，定然折损真气，受了内伤……&rdo;张小凡情急之下，轻轻拥着气息急促娇弱不胜的陆雪琪，让她倚在自己肩头休憩，调整内息。

听见张小凡终于不再尊称她为师姐，而是唤她的名字雪琪之时，陆雪琪不由温婉微笑，喃喃道，&ldo;小凡，听见你这般叫我，我心里……很是欢喜。&rdo;

陆雪琪本具绝世姿容，如今芳心暗许，神采灿然，愈发明艳不可方物，张小凡不由看得呆住了，神思恍惚间好似一个人登临绝顶，萧然独立之时，忽见漫天流霞飞云，明丽夺目，一时间眩惑迷离，不知身处何时，身处何世。张小凡微微红涨了脸，赶紧避开身子，搀扶着陆雪琪让她靠坐在竹椅上，垂首不敢再看她。

他这番心神往之的迷醉模样，是碧瑶平生未曾见过的，碧瑶天性纯真懵懂，心中只觉惴惴不安，但却并不明了张小凡的心思流转，便一如往昔那般，一耸身便前往屋内，要当面向张小凡问个清楚。

&ldo;小凡，我来见你了……&rdo;碧瑶心神迷惘，痴然地步入屋内，定定望着张小凡。秦无炎一时失神，没有拦住碧瑶，便连忙快步赶上。

乍见碧瑶，张小凡惊喜莫名，连忙在榻上撑持起身来，伸手遥遥探向碧瑶，迷惑地问道，&ldo;碧瑶，真的是你吗，不是回梦之毒带来的幻影……&rdo;

&ldo;真的是复活了的碧瑶，如假包换，若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解了回梦之毒，省着你疑神疑鬼……&rdo;说着，秦无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漫不经心地扔到了张小凡面前。

一见秦无炎竟然随在碧瑶身侧，张小凡那迷惘的神情立时消散无踪，不禁目中浮现怒色，冷冷诘问道，&ldo;秦无炎，冥灵峰一战，你竟然还没死。你跟着碧瑶，是何居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