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理解就好,虽说这次二哥以乡试第三的成绩却未参加会试,是有些遗憾,但三年后是个啥情况,咱们现在也说不清的。”
“或许三年后人才济济,高中更难,但也有可能准备充分、大展身手呢。”方小福一脸淡定地说道,并不因这次遗憾而有半分惆怅。
徐守业见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们三兄弟和别人一样去了京城,却只在礼部外面逛了一圈就回来了,你们自己不遗憾就行。”
这话听着还是有些没消气,但方小福并不想在这事情上多说什么了,毕竟这件事他们也是无奈之举,便开始转移话题。
“大舅,这次请你出来喝茶,是想打听一下沧澜州的情况,徐家的铺子已经开过去了吧?大舅自己去过那边么?”
“小七儿想去沧澜州开铺子?”徐守业眼睛一亮,立刻将外甥没有会试的遗憾抛到了脑后。
说到底,方家大人都能接受,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再说了,他们也只是晚三年,又不是不入仕。
因此,小丫头这里透露的商机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
“嗯,小七儿刚从大丰钱庄取了一百万两银票出来,反正搁钱庄也不生钱,不如多开些铺子。”方小福笑吟吟地说了起来。
“哥哥们去年增加了十二家茶楼,生意谈不上好、也说不下差,我想再多开几家先覆盖着,就算以后改别的生意,也有个落脚点啊。”
“另外三叔这一年多在外奔波辛苦,食楼生意还不错,数量也有二十多家了,往京城的官道算是打通了,接下来我也想再向东伸展,站稳脚后再向东北、西北铺开。”
“除了茶楼和食楼,小七儿没别的想法?”徐守业听了有些失望,但又有些不信。若说只是开茶楼和食楼,小丫头何曾亲自参与过?
“小七儿对沧澜州一无所知,就知道那儿有海产,而我恰恰喜欢吃。至于说有什么想法,目前还真是迷茫,得去看过或许就有想法了。”
方小福含糊地说着,但也没有一口否定,毕竟也瞒不了多久,总会漏出风声的,除非她势利已大得只要掏钱投资,其它所有事情全部不用参与。
只要她参与,熟悉她风格的人肯定能发觉。到那时反而得罪人了不是?
“好、好。”徐守业顿时露出高兴的笑容,连说了两个好字,在方小福有些想翻白眼的时候才又说道,“正好我打算下个月去趟沧澜州,我带你们去逛逛。”
“大舅,我们想提前多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才好有个充足准备。”方小福再次大囧,无奈地提醒。
“哦,这个我了解不多,当时我忙着京城那边的月饼生意呢,是下面的管事过去拓的铺子,原本我去年底就要去看看的,结果又要忙过年糕点的生意。”
“……”方小福耐着性子听着,没有打断大舅的话,但垮下的嘴角却显示她有些不开心了。
“爹,过去拓铺的管事如今是在沧澜州,还是回来这边了?可有收集些资料回来?有行商路线图吗?我听说东阳州环山、沧澜州靠海,这沿路安全吗?”
徐嘉寒注意到小丫头表情有些变化,也知道他爹今儿喝多了些,便主动提起来。小丫头能干,但生意上经验还是欠缺了些,还是由他来提点吧。
徐嘉寒不肯陪方子元去买酒,方子元见大舅不理他了也便顺势坐了下来。只是表兄弟都没坐在主桌,在旁边陪坐。
“这个有!肯定得有!不然我怎么过去?不过据管事回报,资料收集还有些难,那个……沧青县、海湾县的知县有些难缠。”
徐守业回过神来,也不管方小福是否有兴趣,便将去年下半年管事去沧澜州开铺的一路艰辛说了个遍。
徐嘉寒扶额,正要再次提醒他爹,却发现小丫头这次并未露出不耐的神色,反而很认真地在听着,转念一想,便闭上了嘴也听了起来。
前人搭的桥,就是为了方便后人走路的。小丫头这是在徐家之前的经历中了解自己想要的资料。
一个时辰过去,一壶茶都换了三泡水,从红茶又换成了绿茶,徐守业的酒气散了,人也总算清楚了许多,想到刚才的多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七儿,真难为你听大舅唠叨了这许久,大舅目前知道的就这些了,回头我把资料拿过来看看,给你抄一份。”
“大舅总算是之前那个大舅了。”方小福听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又哈哈笑了起来,“那好,小七儿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徐守业连忙摆手,心想你小丫头要客气,舅舅我就要担心了。和小丫头打交道两年了,还能不知道她那点小脾气了?
“爹,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是别去了,让我替你走这一遭吧。”徐嘉寒突然说道,“反正我也不想当官,科举只是考较自己的实力罢了。”
他不想当官?
徐守业一下就怒了,目光虎起来立刻瞪向徐嘉寒。
“考都考了,当不当官还由得你说了?”眼角瞥见了正想躲开的人,又哼了一声,“一个不考,一个考了不入仕,你们还真是骄傲得很哪!”
“……”方子元躺枪,立刻也不满地瞪了徐嘉寒一眼,心想你早不说、晚不说,咋当着我的面儿说?这不是拉我挨骂嘛。
“我有跟二叔提过,我不想太早入仕,直接从家里去到京城然后就上任,我还年轻,也想像天一先生那样看看这天下大好河山,了解多些风土民情。”
“那你二叔怎么说?”徐守业依旧虎着脸。
“……”徐嘉寒没声儿了。方子元似乎想笑,但又不敢,于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我也有和文大哥说,文大哥可是天子近臣、从二品的官儿,他说会帮我想想办法。”徐嘉寒闷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徐守业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到底是自己最器重的嫡长子,最后也只是指着他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