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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ldo;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心急冲动不计后果？&rdo;

&ldo;藤田芳政很快要回来了，还从南京带回个什么审讯专家，是1644部队的军医，号称拷问犯人攻无不克。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今晚便到。&rdo;

汪曼春说着，眼中已蒙上层层水气。她狠狠咬牙：&ldo;我不会让你再回去。我死也不会让你再回去！&rdo;

明楼默默望着眼前的人，被她脸上不再掩饰的深深恐惧和凛凛决然所震撼。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如喷薄而出的岩浆那般炽热又那般痛楚地灼烧着他的心房。

&ldo;曼春，不要怕。&rdo;他不由自主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慰：&ldo;我倒是想会会这位什么专家……&rdo;

&ldo;不！&rdo;她一个激灵，立即从他的怀里挣开。抹净泪水，看向他的目光是孤注一掷的决绝：&ldo;你必须走，现在就走！&rdo;

她伸手就要去拔他腕上的吊针，被他一把按住正色警告：&ldo;毒蛾，你是军人，你所有行动必须服从长官命令。&rdo;

&ldo;我还就是抗命了！明长官，你以后把我军法处置好了。现在，我没时间跟你争！&rdo;

她冷笑着，索性掏枪在手：&ldo;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把你打晕我也一定要把你弄出去！&rdo;

&ldo;沙鸥同志，请你冷静一下！&rdo;

他突然叫出这个称呼，汪曼春不觉愣了愣。

&ldo;你怎么知道？&rdo;她想了想：&ldo;阿诚……&rdo;

&ldo;阿诚没说，这混账小子嘴还挺严！&rdo;明楼忍着火气停顿了下，随即喟然长叹：&ldo;&lso;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rso;我一听到这个代号，就怀疑是你了。&rdo;

汪曼春一刹那间心潮澎湃。她勉强收神，重整思路，看着表飞快道：&ldo;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中央特派员也不受你管辖，别跟我说要服从你的命令！&rdo;

&ldo;可是我们两个不能全都暴露，必须有人来继续战斗。&rdo;

明楼一语千钧，汪曼春瞬间无言以对。

病房内突然变得很静，只有挂钟嘀嗒的轻微声响。六点，六点就要到了。

&ldo;可是，我不能让你回去，我不能让你回去，我决不能让你再回去！&rdo;

她一遍遍喃喃，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怔怔看他，大颗大颗的泪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泛滥。

明楼的心猛然揪痛。此刻强势褪尽脆弱尽显的她，那种刻骨的无奈恐惧和悲哀，是汪芙蕖被刺那夜都不曾有过的。她望他的那种眼神，真真是心痛心碎到了极点。他只能用尽全力将她发抖的身子紧紧拥住，柔声哄着：&ldo;不怕，没事，没事的。&rdo;

&ldo;没事个鬼！&rdo;她低低咒骂，流着泪揪他的衣襟，手指扭曲难以抑制的战栗：&ldo;明楼，我恨死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rdo;

&ldo;对不起。曼春，对不起。&rdo;

他太过温柔的嗓音和拥抱终令她彻底崩溃，完全没有办法克制地低低呜咽：&ldo;你欺负我，你把我捏得死死的。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会欺负我……&rdo;

满腔痛怒无从发泄。怕弄疼他，她只有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个孩子一样紧抓不放。如果可以，就这样抓着他永不放手。

&ldo;曼春，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rdo;

他幽幽叹息，扳起她的头，伸指去拭她脸上令他心碎的行行泪印。

她身体轻颤，低下脸深埋进他的颈窝不肯抬头。

&ldo;对不起，曼春。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rdo;

明楼反反复复重复着，多少说不出口的话淤塞胸间百转千回，心痛自责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