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便是家宴了,皇上与后妃们同乐。
晚宴便设在才修建好的暗香阁,也就是将原来的莲花池填了之后修建好的。
各路妃嫔卯足了劲儿,想要在今晚多吸引些皇上的注意力,没准就能一步登天呢,所以今晚的妃嫔们打扮得都极为靓丽,比之白日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夜里的灯光中又增添了几分柔美。
梨伩望着这满园子人比花娇的妃嫔们,直感叹做皇帝真好,各色的美人都有,高贵如瑶贵妃、温婉如赵妃,爽朗如婉妃、艳丽如欣昭容等等。看完了这些各色的美人之后,梨伩的目光又转到了上首坐着的皇上——东祈临的身上。
但见东祈临皱着眉头,目光有些烦愁,不太高兴的样子。
梨伩心里了然,怕是因为今儿下午那俞家四女的事情,皇上毁了俞家四女清白的事情被很多人所见,皇上恐怕不能不承认,虽说可以用皇权压制住那些人,若是不接俞家四女进宫,难堵住悠悠之口,再加上太后和承恩公的施压,到最后皇上还是只能不得已的将俞家四女接进宫来。
皇上心中不愿意,但是最后也只能将俞家四女纳入后宫,这会儿皇上的心情应当是不会太好的。
反观太后,倒是一脸的喜气盈盈,丝毫不见之前的郁色,想必是因为她的计谋达成,所以才如此高兴吧?
晚宴过半,众妃嫔们使出浑身解数,抚琴、画画、吹箫全都用上了,但求博君一顾,只是可惜,今晚皇上的心思都不在这里,所以这些妃嫔们的心思都白费了。
“皇上,您看福充容这画画得如何?”下面是福充容在画画,但是皇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瑶贵妃只好开口问。
“嗯,不错。”东祈临只略微得抬眼看了一眼福充容的画,原本以为是普通的花鸟画或者风景画,却不想看到了一副壮丽的山河图,从容不失大气,是以东祈临倒是露出了些真心的笑意。
“这可是福充容送给皇上的贺礼呢!”瑶贵妃自然是帮着福充容说话的。
“臣妾祝皇上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山河一统,赦国永固!”福充容自然是个聪明的,会顺着瑶贵妃的话往下说。
“好!甚好!爱妃有心了!”作为一个帝王,对喜欢听的自然是关于江山的,福充容画了一幅山河图,又说什么山河一统的话,自然是正中东祈临的下怀!
“既然皇上这么喜欢福妹妹的这贺礼,那皇上该怎么赏福妹妹?”瑶贵妃这就是要替福充容要赏赐了。
“以贵妃之见,朕该赏些什么好?”东祈临一扫之前的郁色,心情似是轻松了不少,也乐得赏福充容。
“臣妾看啊,这九嫔的修仪、修容、修媛之位可都还空着呢,皇上不若赏一个给福充容好了。”瑶贵妃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建议。
东祈临一愣,他没有想到瑶贵妃会有这样的提议,原本他是想着问问瑶贵妃,也算是给瑶贵妃一个面子,毕竟瑶贵妃是他的长子和长女的母妃,如今又执掌后印,管理后宫,平日里也需要一些威严,他以为瑶贵妃不外乎说赏赐一些稀罕的东西,却不想瑶贵妃一开口就是赏赐晋位。
他记得喜欢这种做法的是以前的文贵妃文馨儿,可不是这个曾经温温柔柔的瑶贵妃,难不成人只要一有了权力就会变成这般?
瑶贵妃一直注意着东祈临的反应,但见东祈临皱了皱眉,她就不敢再多说了,生怕东祈临再怪罪她,虽说扶持自己的势力很重要,但是不能惹了皇上的厌恶也是很重要的。
“李德成,拟旨!”虽然东祈临心有不喜,但是他是皇帝,一言九鼎,也只好说到做到,“福充容蕙质兰心,甚得朕心,晋为修媛!”
“臣妾谢皇上隆恩!”福充容自然是喜气洋洋的谢恩。
旨意一出,下面的妃嫔就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就凭瑶贵妃的几句话,福充容就成了福修媛,于是后面的妃嫔更是加足了劲儿,喜欢能够再得到皇上的亲睐,也有悔恨怎么不早日和瑶贵妃打好关系的。
梨伩一直注意着东祈临和瑶贵妃的动静,也清楚了看到了瑶贵妃提出以晋位作为福充容的赏赐的时候东祈临的表情。
梨伩的笑容有些玩味,她是知道瑶贵妃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想借这事儿告诉众妃嫔,她可以一句话就让一个妃嫔晋位,让一干低位的妃嫔投靠、依附于她,可是她却太急于求成了,忘了她在东祈面前的一贯温柔贤惠,显出了她的争名夺利。
东祈临一向不喜欢妃嫔手中拥有太多权力,瑶贵妃也深知这一点,不然瑶贵妃也不会将手中的权力分出去,以讨皇上的欢心,只这一次却是暴露了。
梨伩还记得她刚进宫的时候,那会儿的瑶贵妃还是一个昭媛,虽然生下了皇上唯一的一个孩子,但却是不骄不躁,见了皇上都还有几分惧意,但是如今呢?果真权力会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身居高位就一定万事以利为先吗?
很快,一场晚宴就结束了,这晚最高的赏赐莫过于福修媛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晋位,并没有之前传言的那般要大封后宫。
这晚,东祈临歇在了陌上宫。
东祈临到陌上宫的时候,梨伩正准备就寝了,见东祈临来,她甚是疑惑,一般来说,这样的日子,东祈临要么是独自歇在承乾宫,要么就是会去瑶贵妃的丽香宫,怎么今日就来了陌上宫呢?
东祈临将梨伩的疑惑看得清清楚楚,觉得有些好笑,他去别的妃嫔那儿,别的哪个妃嫔不是笑脸相迎?也就只有贤妃,清清楚楚的将她的不高兴写在脸上,好似在怪他打扰了她的休息。
“皇上可累了要歇了?”梨伩主动走过来给东祈临宽衣。
旁边的宫女们并李德成很有眼色的退下去。
梨伩服侍着给东祈临脱了外衣,东祈临就揽着梨伩的腰,走到了床榻边做下,然后对梨伩道:“陪朕说会儿话吧。”
“皇上今日可是不太高兴?”梨伩给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东祈临。
“想必事情你都知道了。”东祈临说起这个脸色都有些不好。
梨伩点点头,“臣妾猜想,这事儿怕是太后……”
“哼,如此下作的手段!”东祈临语气有些愤恨,想到今日他被算计,他就千般万千的不舒服。
梨伩心下了然,这种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十分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