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七年四月三十,三公主启华因病而殇。
梨伩赶到连华宫的时候,皇上已经在连华宫了,除了李妃,还有宁妃、欣妃以及吴才人也在。
吴才人口口声声的都在指责是李妃害了三公主,因为李妃觉得三公主不是自己亲生的,又跟吴才人这个三公主的亲娘有过节,所以索性就直接将三公主害死了。
欣妃就在一边帮腔,虽然没有像吴才人那边直接指明是李妃害了三公主,但也拐着弯儿说不是亲娘,所以不尽心,导致三公主殇了。
宁妃自然是在抚平皇上的怒气,免得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发落了李妃。
而李妃这个正主,却是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神情很是冷漠,但眼底的伤心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
相比吴才人的大哭大闹,李妃更像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皇上!您要替嫔妾那苦命的孩儿做主啊!李妃娘娘,您再不满臣妾,也不能将气撒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啊!”吴才人还在大哭大嚎。
“吴妹妹且放心,皇上一定会给三公主一个公道的,断不会让那些黑了良心的人继续逍遥自在的!”欣妃在一边儿帮腔。
梨伩不奇怪吴才人和宁妃在此,毕竟吴才人是三公主的生母,而宁妃协管宫务,在此也是应当,可是这个欣妃来做什么?落井下石?
是了,李妃一直协管着宫务,手里有不少的权利,若是这次能将李妃拉下马,这协管宫务的事情,就会落在欣妃的手里。
怪不得欣妃要来凑这个热闹。
“嫔妾就先替嫔妾那不幸的三公主谢过皇上了,皇上啊……”吴才人接着上演苦情戏。
“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赎罪!”梨伩进去打断了吴才人的话。
“贤妃来了!免礼吧!”东祈临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原本三公主殇了,他的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偏偏这个吴才人还要哭闹不休!
梨伩自然明白东祈临的感受,毕竟三公主是他的女儿,虽说不如皇子那般重要,可平日里三公主也是个活泼的孩子,最近都能开口说话了,这说没了就说了,东祈临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心中不好受。
“皇上,还请节哀!”梨伩走到东祈临身边,轻轻的握住了东祈临的手。
东祈临捏了捏梨伩的手,示意他没有事,三公主夭折了这么久,梨伩是第一个跟他说节哀的,这般顾忌他的感受,再相比于吴才人、欣妃这些妃嫔,东祈临只觉得梨伩当得起他这些年的宠爱。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宁妃当做没有看到;在一边儿细心安慰李妃,李妃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儿;而欣妃则是满脸嫉恨,手里的帕子都揉得变形了,但是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开口打断两人;吴才人则是想开口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但是转念一想,禧贤妃跟李妃向来不合,禧贤妃肯定也巴不得李妃倒霉,说不定贤妃会站在她这一边儿,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贤妃。
所以一时间,倒也无人开口说话。
“臣妾看皇上甚是疲惫,不若皇上就将这儿交给臣妾来处理吧,宁妃姐姐也在这儿,臣妾两人能处理好的!”话末,梨伩还冲东祈临微微的笑了笑,让东祈临放心。
东祈临原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后宫的事情,吴才人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而李妃的父亲则是兵部尚书,哥哥是吏部侍郎,这事儿若是吴才人咬着不放,他还真的不好处理。
罢了,后宫的事情,还是交给贤妃吧,他相信她能处理好,至于他,还是去应付应付吴才人的父亲和李妃的父亲吧!
“那便交给你处理吧!若是有不能决断的事情,再给朕处理吧!”东祈临言罢,还拍了拍梨伩的手。
“恭送皇上!”众人一起行礼。
待东祈临走了之后,梨伩便坐在上座,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李妃和吴才人。
“贤妃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您平日也是喜爱三公主的,如今她被……”吴才人赶紧将自己标榜为一个苦主。
“行了!”梨伩打断了吴才人哭哭啼啼,但又看见李妃一脸的失魂落魄,肯定不能从她那里问出什么来了,只好问李妃的贴身宫女如月:“如月,你来说说,今儿到底怎么回事!”
“回贤妃娘娘,今儿早上三公主的病都好了些了,太医来看过之后,又开了些药,奴婢亲自去熬的,喂了三公主吃下后,三公主便睡下了,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三公主醒了之后便一直哭,怎么哄也哄不好,然后吴小主便来了,非要亲自抱三公主,说什么母女连心,只有她才能哄好三公主,奴婢拗不过吴小主,只好让吴小主抱三公主,没一会儿,吴小主就哄好了三公主,就将三公主放在床上睡下了,然后……”说到此,如月带了哭腔:“然后三公主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如月说下三公主再也没有醒过来的话之后,李妃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太医可检查了怎么回事了没?”梨伩自然会抓住重点,三公主夭折得也太突然了,今早病还好了些,这吃了药,睡了一觉之后就去了……
“不曾,”如月摇摇头,“发现三公主殇了之后,主子就一直抱着三公主不撒手,奴婢只好请了宁妃娘娘来,然后又派人去禀告了皇上和娘娘您,接着吴才人和欣妃娘娘便来了,还不曾请过太医……”
“枝荷,去将叶太医请过来!”这事而虽然跟梨伩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毕竟掌管着后印,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也难辞其咎,何况这李妃……
哎!
“如月,扶着你们家主子起来吧!吴才人你也起来吧!”
接下来便是请太医,又让叶太医检查了三公主夭折的原因,好一阵忙碌。
但是,叶太医并没有查出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三公主夭折了,于是梨伩又请了宁妃的父亲,也就是赵院判赵同德来。
同样的,赵院判也只是说,三公主夭折,就是因为那一场伤寒,今儿早上看起来好了些,说不定就是回光返照,而三公主后来醒了一直哭闹不休,就是因为难受得紧了,所以才一直哄也哄不好。
真的是这样?梨伩总觉得哪里不合理,但是两个太医都这样说了,梨伩不信也得信,何况这宫里,没有谁和李妃有深仇大恨到非要致三公主于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