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没有应声,傅长歌也不说话,就这样,缓缓将头低下。
阮陶头一次这么真实而临近得看到一个“小小少年”的无助感。
那种无助,都在低头与无声里……
也是在这一刻,阮陶忽然意识到,可能在你以为对面还是孩子的时候,其实他们的内心比你想象得更成熟,也比你想象得更聪明。
甚至,能察觉的东西很多。
“长歌?”阮陶试探性问了声。
傅长歌再次抬眸看她,低声问道,“我知道,爹早前过世是假的。因为祖母一点儿都不担心,如果爹出事了,祖母会很担心,就像今日一样。所以,母亲,是爹过世了吗?”
难怪傅长歌会说要单独见她。
一定是心里很难过,压抑,所以才想找她问清楚。
但又懂事,知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傅长歌是觉察到了。
但没有同傅四四和团子说起。
甚至,应该还有黎妈……
阮陶也忽然回想起傅长歌刚回府中那一日,虽然眼眶是红的,但整体情绪都很平静。
唯一有波澜的时候,还是她在同福苑中将傅伯筠的匕首赠给他,说了那番话时,傅长歌眼底有氤氲在。
她那时一直以为是傅长歌性子清冷,同旁人的孩子相比,人要冷淡些的缘故。
但眼下回想起来,那时,包括之后得傅长歌都没有太多伤心表现出来……
反观团子这处,哭了很久,一直在抽泣。
刘妈也提起过,傅四四会在夜里偷偷哭,但是又倔强,不想让旁人知道。
所以,她一直以为只有是傅长歌性子冷淡的缘故,但眼下看,其实傅长歌心中都清楚。
阮陶轻声,“长歌,会过去的。”
阮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么回答,便等同于回答他了。
傅长歌果真攥紧了指尖,虽然没哭,但眼泪已经在眼眶中包起,隐隐打着转。
到底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性子再清冷,人再懂事,情绪再稳定,此时的心情应当都是难过和难以控制的……
阮陶心软,“长歌,来。”
傅长歌看了看她,听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