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点我就在405套房看一部电视连续剧《过把瘾》(王志文和江珊主演),中午在对面的福祥餐馆吃了午饭,又继续看其他电视节目。这时的我心里有点望眼欲穿的感觉——既盼望傅斌快点来,帮我安排工作和安顿好,又热盼柳青今晚十点打电话与我来个电波约会,柳青,你不会忘记吧。
一只百灵鸟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是我的电话来了。我从瓷板上呼地站起来,跳到沙发上,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哦,是傅斌!
“喂,是傅斌吗?……到了富安?……那我再过十分钟下去。哦,对了,傅斌,你今天帮我在你公司找个房间给我,我今天就要搬离富丽宾馆,因为这里昨天有个女服务员坠楼死了,半夜我做了个恶梦,那个叫张霞的女鬼来找我了,我不敢在这里住了,麻烦你了。……嗯,再见。”我关掉电话,欣喜地把卧室里的两件行李提到门口,又进了卧室和卫生间查看有没有忘了带的东西,ok,我的东西都带上了。我关掉电视,拎着手提包走到卫生间,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掏出化妆盒补妆,我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给傅斌和他公司里的职工一个靓丽的第一印象,不至于让他的职员瞧不起。补了妆,我把化妆盒放进手提包里。又对着大镜子检查自己的如黑绸缎般的齐肩美发,甩了甩美发,对着镜子微笑,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美齿笑,拿了个茶杯漱了一下口,又检查自己乳白色连衣裙,在镜子前捏着裙子的下摆转了转身子,最后躬下腰看看我的黑色高跟鞋铮亮不。一切都完美,杨兰,你可以自信地走出去了。再见了,难忘的405套房。
我的“百灵鸟”又开始唱歌了。“喂,是傅斌吗?……你就到了富丽宾馆门口?来帮我提行李?不要劳驾你这位总经理啦!这会让你很丢面子的,我的行李很少,真的不要上来啊。……好的,我只要把钥匙交给一楼服务总台,就可以上车了。bye-bye!”我又羞又喜地关掉手机,左手挽着手提包还提着我这土里土气的暗红色旧皮箱,右手提着一个同样土里土气的蓝色皮质旅行袋。吃力地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门旁边的向下按键,等待一会,电梯开了,里面竟然是周领班。
“怎么,杨兰,今天就搬离405套房?找到工作和安顿的地方吗?”愁眉苦脸的周领班见到我有点惊讶,关切地问我。
“找到了。405套房的钥匙是要交到一楼服务总台吗?”我摁了关闭键,又按了一楼的按键,电梯往下行。
“对。你交了钥匙,如果要赶时间,就不用等服务员检查房间后走。你是想去哪个公司上班?”
“想去鑫龙外贸公司应聘。”
“鑫龙?那公司好呀,总经理是亿万富翁傅建国的公子帅哥傅斌。祝你能应聘成功,没成功我帮你说说。你有我的手机电话吧?”周素贞见我摇摇头,就把她手提包里的一张名片递给我,“有空就打个电话,来我住的604客房聊天。我陪你去一楼服务总台退房。”
“谢谢周领班。这是405套房的钥匙。”我微笑地接过名片,把钥匙递给周素贞。
我提着沉重的行李跟着周素贞在一楼出了电梯,来到服务总台。周素贞跟正在坐台的雅萍说:“杨兰要退405套房,这是钥匙。你打电话通知保洁员阿红去打扫整理下房间。”转过头微笑地对我说,“你可以走了,很重吧,我帮你提下台阶。”
“杨兰,我来了。我来帮你提。”没想到这时傅斌跑进富丽宾馆一楼服务大厅,见到周素贞就朝她笑了笑,抢过我右手的大旅行袋。今天傅斌梳着小分头,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衫,系着一条蓝色斜纹的紫色领带,下身穿着一条没有一条褶皱的名牌乳白色长裤,皮鞋也是乳白色的,显得英俊潇洒。
“鑫龙外贸公司的总经理傅斌今天怎么屈尊下位给我们的杨兰提包呀?”周素贞打趣地说。
傅斌腼腆地低头笑笑,又抬起头微笑地说:“杨兰是位难得的人才,她明天就正式在我的公司上班,我不礼贤下士,杨兰怎么会来我公司上班呢?”
“你说得没错。杨兰是位优秀的秘书,还望傅斌多多器重她,提拔她。好走啊,傅总经理!”
“别送别送,再见了,周领班。”说完,傅斌就提着我的旅行袋下台阶。
我也笑着与周领班告别。我提着旧皮箱来到黑色宝马车尾。傅斌把我的两件行李放进车尾行李箱。然后上车,为我打开了前右车门。我钻进了轿车里,轿车里凉丝丝的,立体音响传出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听着优美的旋律,真是一种享受!
“杨兰,我已经为你安排了住宿的房间。就在鑫龙外贸公司大楼304套房,有一个小会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分里外的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阳光充足,宽敞舒服。”
“我初来乍到就住那么好的房间,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要聘你为鑫龙外贸公司的秘书,你有资格住像304那样的套房,你就不要推辞了。上个月开始我父亲傅建国就把这家公司交给我管理,因为我父亲答应等我一毕业就把这家公司交给我,现在我正式清华大学外贸管理专业毕业了,就自然成了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这样我就有权力聘你为我的秘书。我知道你在金利皮鞋厂当过秘书,干得不错,你应该有能力成为我得力的助手。”傅斌说到这踌躇满志,“我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我父亲的这家老牌公司经营得更好。”
“那鑫龙外贸公司原来的秘书你辞退了?”
“我辞退了她,让她去我父亲新开的一家建筑公司当秘书。”
“我觉得秘书是公司里一个很重要的白领职位,当秘书的人在公司老板的眼里是心腹亲信。你就那么信任我这个只接触了一个星期的打工妹?你要聘我为你的秘书,你父亲同意吗?”我有点不相信傅斌真的会聘我这个只相识了一个星期的外乡人、打工妹,就试探他的诚意。
“自从六月十八日在茫茫人海中与你萍水相逢,我就发现我们似曾相识,似乎找到了我的宿命一样,开始发觉自己的心被你偷走了一样,有一点魂不守舍。所以我一接管鑫龙,第一件事就是聘任你为我的秘书,以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父亲。你放心,我父母会同意的。”说到“魂不守舍”时,傅斌侧过脸,那深情的目光与我惊喜的目光交汇了片刻,我浑身一颤,忙垂下眼帘,心儿好像要跳出来,脸上泛出红云。
虽然傅斌的话说得平淡,但我能体会到这是傅斌的真心话。他的话如一个小石子,虽然小,但射进我心海,激起了千层浪。难道说傅斌真的爱上我这个名声不好的打工妹?真是不可思议!我该怎么办?是答应傅斌做他的秘书还是选择离开?选择离开,情愿去当一般的工人,累得腰酸背痛,整日里粗茶淡饭,工资比秘书还低得多,那不是太傻了吗?答应傅斌做他的秘书,我有点担忧我的情感大堤恐怕抵挡不住傅斌痴心巨浪一次次的冲击。现在我是进退维谷了,但总要做出个决定。嗯,既然傅斌盛情邀请,先做傅斌秘书试试,傅斌不是好色奸诈虚伪龌龊的王志远,而是位理智聪明、光明磊落的人,他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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