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受了白爻一滴精血,这神识早已是往昔的千百倍,倘若能够抽出神识,必然能突破此刻的险境。
虽然陆吾心里明白,这种术法的凶险之处是成功的几倍,倘若失败,那神识便会在一瞬间消散,换言之,那就是死了个干干净浄。
但眼前这种情形,早已容不得陆吾犹豫,他内心的欲望推着他用尽全力去做这件事……
&ldo;啊!&rdo;
然后而强大的神识全然不似陆吾想象那般简单,不过才抽出了一小半的神识,陆吾就有些控制不住这些试图四处游散的神识。
青筋骤起,面色涨地紫红,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倒流,这样的凶险,是古籍上从未记载的!
陆吾有些不知所措地想收回神识,却发现那些强大的神识根本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可以收回的
&ldo;你疯了吗?&rdo;
一股清凉的元气随着不可思议的声音,一同传入陆吾脑中,陆吾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触地了,他站稳之后才转身看向身旁的人。
一向擅长观察人心的陆吾,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危难之际所露出的野心和不甘,是否被白爻看了个清清楚楚
倘若如此,那当真是……没有任何装下去的必要了。
然而,白爻似乎没有多心,他依旧脸色平淡地往前走:&ldo;不就是一个通往魔族的小小屏障,怎么给你弄得像是九死一生的炼狱谷?&rdo;
&ldo;我不会术法,就算是小小屏障,对我来说也是生死大劫的难关。&rdo;陆吾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白爻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再回头看了一眼他严肃的脸色,见他居然敢生气,不免好奇地凑过去:&ldo;你在生我的气?&rdo;
&ldo;不敢,魔君误会了。&rdo;
白爻有些无趣地收回了搭在陆吾肩膀上的手,倘若他说是,那么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地搂过他,像人间兄弟一样说笑亲近。
但陆吾这个故作谦卑的样子,真的是让白爻觉得好扫兴。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吾抬头看去,发现是一群魔兵气势汹汹地往这边冲过来了,其中为首的那人魔气最为浓焰。
&ldo;啊?是君主!&rdo;
为首那人待看清这个长发拖地的紫衣男子是前任魔君之后,一下就跪了下来。
白爻却不耐烦地开口指正:&ldo;什么君主?谁是你的君主?不要忘了,师鱼才是你们的君主!动不动就跪,招司,我问你,你把师鱼放在哪里?&rdo;
被叫做招司的魔,犹豫了一下之后到底是扭扭捏捏地起身了,对上白爻仍旧不满的目光之后,忙转身对身后跪着的众魔道:&ldo;还不起来?!&rdo;
&ldo;不知老君主忽然驾到,我等还以为是外界的人攻进来了……&rdo;招司小心翼翼地措词。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爻挥手打断了:&ldo;看你们胆小的,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叫师鱼来见我!&rdo;
白爻说着就大步往前走,陆吾自然也是快步跟上,却被凶神恶煞地招司拦下。
和招司两眼对两眼,陆吾才察觉到对方的灵力究竟有多强,竟然连呼吸间都会生出小小的攻击,让人进不得他身半分。
&ldo;我的人,你也拦?招司,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rdo;白爻回头看着招司,满脸都是笑意,看上去很是和善。
可就是这样的笑容,吓得招司往后退了三步,低头让路,丝毫不敢回嘴半个字。
他们的老君主什么都好,就是喜怒无常,他就不止一次地看看过老君主脸上笑嘻嘻,出手却是毒辣之极,剥元灵抽神识这样的事情干的可真不少。
白爻看了站在原地不动的陆吾一眼,追问:&ldo;还不走?&rdo;
&ldo;难不成,你看上我们这位招司大人了?&rdo;
陆吾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白爻下一句不正经的话给噎地说不出话来,他稳住几度想抽的嘴角,抬脚跟上白爻。
这湖底的景象实在是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金碧辉煌。
所到之处无不是金光闪闪,亮瞎眼睛,就连脚下的石子路也是用最白最纯净的鹅卵石铺就的,陆吾原以为魔族一定是生活在见不得人的角落、臭水沟,哪里想过竟然过的如此舒服?
&ldo;好看?&rdo;
白爻注意到陆吾一直低头看着脚下,于是退了一步站到他身旁,用肩膀撞了撞陆吾的肩膀,小声提醒:&ldo;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这些都是我这三万万年的硕硕战果!这可都是那些神啊仙啊人啊的心骨呢。&rdo;
陆吾一怔,忽然有些落不下脚,只听身旁的人喋喋不休地继续开口:&ldo;每一块,都是我亲手磨的,圆滚滚一样的大小。&rdo;
&ldo;你看那块最大的,那是从上古神兽梼杌身体里打下来的,我也想磨小一点,但实在是太大了,每次磨着磨着就睡着了,只好这样放着了。&rdo;
陆吾顺着白爻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块足足有一人高的白灰色圆球,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骨这东西或许对凡人没有什么大用,顶多就是转世之后,天生残疾或者智障。
对于神仙一族来说,心骨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位神仙若是魂飞魄散,只要保存他原有的心骨,将来凭借天地精气,是可以慢慢凑回一些魂魄碎片的,也能经过一些历练重新成为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