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九月,天也没有那么热了。
这几天,几场秋雨下来,还有了转凉的迹象。
沈幼青是个怕冷的,于是早早的就在外面罩了件薄坎肩,豆青的颜色,她这个年纪并不适合这个颜色,但那坎肩剪裁得体,又有孔雀毛加以点缀,是以看起来并不沉闷。
她没有挽发髻,只叫玉樨帮忙扎起了几个小辫子,因着裴氏差了安嬷嬷来催她,她也就直接出了门。
感觉到安嬷嬷打量的目光,沈幼青忍不住问道:“安嬷嬷,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安嬷嬷笑容可掬,“只是四小姐这般穿着打扮像极了夫人年轻的时候,看起来极漂亮的。”
听安嬷嬷的语气像是心生感慨,沈幼青便多问了一句:“母亲年轻时也是这样打扮?”
安嬷嬷点头道:“是啊,那个时候她还是大小姐,当时,夫人在将军府里虽然受宠,可却从不恃宠而骄,知书达理,大方得体,既能识文又敢骑射,整个京城怕是都找不出像夫人那样英姿飒爽的姑娘,就连老太爷都夸赞夫人是不可多得的贤妻。”
听她说起裴氏,又说她像母亲,沈幼青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
“安嬷嬷,咱们今日是去哪里呀?”
“二小姐即将出嫁,按理应该去庙里祈福的。”
“祖母也会去吗?”
沈幼青惊讶道,祖母的身体并不好,能禁得起这一路的颠簸吗?
安嬷嬷看出她的担心,便笑道:“老夫人近些日子来身体都不打好,夫人差了人仔细照顾着她老人家,四小姐可以放心。”
沈幼青有些愧疚,回来这么些天了,她也只是偶尔的去看望过祖母她老人家,实在太不应该了……
“放心吧,四小姐。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
听了安嬷嬷的慰藉,沈幼青扯出一丝笑,跟着她过去了。
安嬷嬷告诉她,新娘子去庙里祈福是传统。通常新娘子是要在庙里待上几天的,可以使心沉静下来,不至于感到慌张。
“为什么只有我娘和二姐?”
远远地,沈幼青就只看到了裴氏和沈幼芙两个人,而沈幼芙的生母却并未同行。
安嬷嬷笑道:“这种事本就是要当家主母带着才好。好在卢姨娘是个豁达性子,不计较这些,这要是搁到旁家,怕是不行的……”
沈幼青走过去的时候,明显瞧见沈幼芙的目光微怔,她豁然想起,新娘子需要进庙里祈福,可她又不是新娘子。
“原来四妹也一起,怪不得母亲要在这儿等着。”沈幼芙笑盈盈地跟沈幼青打招呼,眼睛里分明有着一瞬间的不悦。
沈幼青也不在意。她是新娘子嘛,要是这样说话新娘子能舒服一些,对她来说也没什么。
她没有发现,沈幼芙的目光始终放在她的身上,流露出来的是怨恨的眼神,这件坎肩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妙就妙在点缀在旗舰店孔雀羽毛和小颗的沉香珠,那些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可父亲从来没有答应过,她是庶女。穿着这样的衣服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