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确实就像武晖同志无数次哭天抢地含泪控诉的那样,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贱得对得起自己。
他倒是并不惊讶我的过河拆桥、现实版的吃完拍屁股走人的市侩行为,而是慵懒地挑挑眉梢,漂亮的眼角跟着微微吊起,竟给那张温良无害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邪气。
亏得明明是这么风情万种的一个小小动作,说出的却是让我想立刻掐死他的话来:
“失恋的人就这么一点食量?”
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舍利子不杀生”,总算按捺下几分怒火,我嗖地飞过去一记眼刀,示意他最好别继续说话,否则哪怕武晖突然告诉我,我爹带了十六个帮派的人杀过来力保这人的脑袋,我也不敢保证在这条巷子里不会发生某出血案!
因为,古人有言,宁可招惹疯子也不要得罪失恋的女人!
尤其是,不要提醒这个女人,她、失、恋、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阴沟里有小强,就怕阴沟里翻船。
n年后的今天,我仍然会记得这一次的翻船,实在是各种挑战人品极限,乃至今后的人生那叫一个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他继续保持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身形修长,一身运动装洁白无瑕,怎么看怎么像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搁人间祸害世人!
我权衡再三,深知这里不是自家大门口可以允许自己为害一方,忍了忍,咬牙:
“这顿饭我请!”
不就是吃了顿早餐么?吃多吃少也要由着他管?
一手招呼那个同样是同胞的老板过来结账,另一只手往兜里掏去,突然身子一僵,我愤恨暗骂:呸,钱包被扒了!
“找这个?”一个绣着横七竖八的竹子的浅色钱包在眼前晃悠。
“你居然偷……唔……”嘴巴被捂住,我只好拿眼睛瞪他!
“也不是偷,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将我按在椅子上,力气不大,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应该说是捡的,你不也是我捡的么?”
一句话,就让我一云英未嫁根正苗红的好姑娘成了被人捡回家的小流浪!
咂舌,这个人……怎么可以比我还能耍贱?
老板站在一边走近也不是,回身继续做事也不对,神情纠结了许久,才壮着胆子上来劝架:
“两位,床头吵架床尾和……要不先付了帐……”
“嗖——”又是一记眼刀飞过去!老板被我的杀气震到,连退了几步,讪笑:
“和气生财……嘿嘿……相亲相爱……”
我转眼看着依旧半俯在我身上,笑得清白无辜的男子。
可是瞪得眼睛都快走位了,这人还是那样笑得一脸蒙娜丽莎。
“好吧,你想做什么?”
率先败阵!
以为是平白蹭了顿饭,居然被个无赖赖上,以为可以完美脱身,居然还被外人认定是这无赖的相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沟里翻船?
他满意地拍拍我的脸颊,靠回座位坐好,长腿交叠,神情慵懒自若,眉目温和清晰,嘴角一扬:
“我这个季度的研究主题是失恋症候群。”
我似懂非懂地皱皱眉,又将半个馒头拿回来继续戳着吃,听他缓缓说着:
“你充当我的实验目标,我帮你追回他。”
“咳咳——”一块面皮呛得我眼泪横流,隔着薄薄的水汽,泪眼模糊地看他,“喂……咳咳……他是直的……你追也没用……”
得意地眼见他脸绿了一半,这才觉得大爽,拍拍手掌做好谈判的架势:
“我凭什么相信你?”
人都有软肋,我的软肋就是雷鸿哲。
萧纶的一句“凭你还放不下他”,直接将我杀回奄奄一息的没出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