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放开了她,她像扑向巢穴的小鸟一样向他扑过去。他张开双臂保住了她。
她哭了,无声地留着泪,伸手去摸他的脸,像囚徒得了释放那样开心。
&ldo;爹爹!你终于不否认你就是爹爹了吗?&rdo;
他将她仅仅抱住,竭力想稳住声线,却依旧忍不住声音颤抖,&ldo;泽儿,如果你发现,我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你会怎么样?&rdo;
&ldo;当然是一样的!&rdo;泽儿哭着说:&ldo;你永远都是我爹爹,永远都是!&rdo;
&ldo;好……好孩子。&rdo;
摄政王不知何时已默默走开了,此处只余父女二人。
&ldo;这十年,你娘过得可……可还好?&rdo;
泽儿拿起他的衣袖擦了把鼻涕,说:&ldo;一开始娘、季叔叔和我一起在桃源村隐居,后来娘亲不知为何离开村子了,把我丢给了季叔叔。可季叔叔也有他的事情要做,又把我丢回了巫刹台。我再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就是你了……好什么呀!娘亲整日地想你,你倒好,原来是个大骗子!&rdo;
&ldo;我……是,我确实是骗子。泽儿,你……&rdo;他迟疑了一会儿,&ldo;你到底知道多少?&rdo;
泽儿看着他道:&ldo;我在猜呀!但不知道都猜的对不对。如果都猜错了,那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啦!爹爹,你到底是谁?刚才那个人说我该姓洛,我真的该姓洛吗?你、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rdo;她不安地看向他刚才走来时的方向,咽了口口水说:&ldo;爹,你不会是那个、那个……&rdo;
两人相互对望了很久,泽儿欲言又止。她把她的猜测吞回肚子里去了。
&ldo;你到底是谁?&rdo;
&ldo;我累了。&rdo;他轻轻把她放下来,转身的背影有些踉跄。&ldo;泽儿,让我独自静一会儿。&rdo;
&ldo;爹爹。&rdo;这一声轻唤,声音小了下去,听起来意外地乖巧和恬静。
要是季无雨在就好了。他会陪着她,抱起她逗她开心的吧。算起来,他们也有很久很久没见了。
她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唬了一跳。
苏毓钦来到了洛氏祖宗祠堂,上了香,恭敬跪拜。
&ldo;洛氏宗族在上,父亲在上。儿洛子寒,今日终诛杀篡位者,得报血仇。&rdo;
虽是晚上,祠堂内依旧灯火通明,一排排幽幽烛光将一个个灵牌上的字都照映得清晰而雪亮。
响亮的三叩头之后,他慢慢站起来,沉重地往他生父的那个牌位走去,亲自把一张红布重新盖上。
&ldo;父亲、母亲,你们可以瞑目了。&rdo;
泽儿扒在外窗上偷偷地看。趁他出来之前,一溜烟跑掉了。
这夜他依旧未能入眠。看上去最大的困难已经度过,可实际上,他知道,最大的困难已经不是傅云奚、不是洛子寒身份的归来,而在他与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