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冷!&rdo;
&ldo;?&rdo;
&ldo;御寒的冬衣不够厚吗?&rdo;
&ldo;够的,够的。&rdo;
&ldo;和几个人喝的?是哪几个?喝了多久?&rdo;
&ldo;就这么……&rdo;他伸出手指,&ldo;个吧,样子我不记得了。&rdo;
&ldo;不记得了,不记得了……&rdo;喃喃自语,他尽力睁大眼睛,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却使不上力气。
季无雨生性谨慎而果决,该不是江潮那样会醉酒误事的人。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寻思着。可一个&ldo;冷&rdo;字又能说明什么呢?什么也说明不了。
此人生性清冷,便是与自己处了这么多年对自己例外了,也不妨他性情里仍是偏冷的,就是醉酒后也不肯吐出真话来,是防着人的。
她站起来,打算叫人去给他弄点醒酒的东西来。脚步顿了顿,在他身前停下,琢磨着又观察了一会儿,愈发觉得疑惑。
&ldo;我不认识他!&rdo;他忽然冒出一句,抬眼之际,与她四目相交,忽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下来,力道奇大。
女子绵软的身子毫无防备地跌进了男子宽大的臂弯里,他因醉酒而发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地灼烧着她,不待她反抗,另一只臂膀便把她囚在怀中。
&ldo;我不认识他……归雪,我不认识他!&rdo;他拥抱着她的身体在颤抖,她却是给他的举动吓了个大跳,下意识地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摆脱他,可他却圈得愈紧了,好像她是可以被自由揉搓的伸缩海绵。
&ldo;韩少!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rdo;挣脱不得,她明白自己拼不过一个醉酒男子的力量,遂两手在他颈后靠拢施法。雪灵花一瞬耀眼,光芒大盛,他心口忽一阵剧痛,险些咳血。怀里的人成功挣脱了,她站在了他面前。
醉意登时全无。他震惊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扯出一丝违和的笑意。
她看上去很愤怒,却没有丝毫狼狈尴尬的模样。
也是了。做出这种事情,该狼狈尴尬的是他才对。
&ldo;……便是你已经守寡十年,也还是忘不了他的对吗。&rdo;他的心抽搐着,问出的话充满了愚蠢的既视感。
她伸手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衫,淡然道:&ldo;他是我唯一选中的男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只认他一人。若不幸没能入得了轮回,那必定是我倒了孟婆汤跳了奈何桥折了彼岸花,只为不忘了这一世的他,我必定为他一人铭记到死。便是从阳间穿梭到阴间,从阴间返回到阳间也无妨,更况是人间短短十年?&rdo;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夏至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至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情不足以论理,死不足以灭情。她这一本姻缘簿,何尝又不是断肠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