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朱厚照询问起平叛之事,谷大用妙语如珠,虽然谷公公全程划水,但并不妨碍他以生动形象的解说,将平叛之事讲得一波三折,惊险绝伦,胜利时又酣畅淋漓,杨一清时不时还以文人的精辟语言支持一二。
林冲则需要其证明时点个头,肯定即可。
听得朱厚照连连拍手陈赞。
朱厚照直接赐死安化王,固原王已自|杀则夺爵,子孙贬为庶民,何锦、丁广、孙景文、祖千秋等人俱砍头,灭其族。
林冲首功,封定国将军,安定伯,带勇武营守京师。
杨一清总制三边,算是官复原职。
撤销西厂归入东厂,谷大用提督,并兼领重组后的三千营,算是接收了张永之前的权利,一举成为刘瑾下最有权势的太监。
一时间皆大欢喜。
一直吃到酒足饭饱,突然有人进来报与刘瑾什么事情,后者虽然心中不确定,还是向朱厚照告罪一声半途匆匆离去。
刘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因为家中兄长刘景祥来信,家里出了问题,还三番五次派人来,丢下庆功宴上众人回家,一回就身死族灭。
随着刘瑾离去,高级将领在杨一清和林冲的示意下也都告罪离去,大殿上只剩下林冲、杨一清、谷大用几人陪侍,雨化田秉笔在角落。
杨一清给夸夸其谈的谷大用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突然住嘴,翻身在桌边跪下,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高高举起,口中说道:“皇爷爷,这是本次奴婢的奏折,请爷爷过目。”
朱厚照喝得有些晕乎,加上大乱平息,心情愉悦,闻言摆摆手:“谷大伴,慌什么?回头看也是一样。林师与你,朕,信得过。”
林冲在边上道:“谢皇上信任,不过您还是可以看看,谷公公一片忠心。”
朱厚照闻言,这才伸手捏过奏折,笑着道:“刚才谷大伴都说得差不多了,朕倒要看看,谷大伴请哪个家伙代笔的,能不能把事情说个清楚。”
“八虎”中人多数没受过什么高深的教育,出口粗俗者占多数,故朱厚照方有此言。
谷大用老脸一红,低头偷偷看了杨一清一眼,忙分辨道:“皇爷爷,您看嘛,奴婢可是请林兄弟手下的唐伯虎修饰的,那可是解元之才呢。”
“唐寅么。”
朱厚照想必对唐寅也有印象,没有多说,翻开奏折看起来。
朱厚照开始不以为意,渐渐地脸上笑容慢慢褪去,越来越严肃。
杨一清心中捏了一把汗,面上还是老神在在端坐席间。
谷大用也没起身,眼睛盯着皇帝的表情,心中更是忐忑,成了还好,不成与刘瑾彻底闹翻,说不好就什么时候身死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八虎中,一向是谷大用张永联合起来与刘瑾相争,张永死在宁夏,自己不出手,迟早被刘瑾干掉,只能先下手为强。
“砰。”
朱厚照把奏折一把拍在桌上,眼中隐有怒色:“安化王真与刘瑾有勾结?”
谷大用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皇爷爷,这是奴婢在安化王府发现的,确认是刘瑾谋士张彩所书。”
朱厚照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
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谷大用,后者坦然相对。
“林师,你是在场的人,你怎么说?”
朱厚照突然问林冲。
杨一清看了一眼悠然喝茶的林冲,心中对其的重视程度又拔高了一个级别。
林冲看着朱厚照的眼睛,轻轻道:“这些不重要,情况如何,想必皇上心中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