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小嫂嫂最好了!”孟江南话音方落,向云珠便已扑到了她怀里来,用力抱着她,开心且激动道,“我就知道小嫂嫂和别的那些个只知道循规蹈矩的女人不一样!”
孟江南被她逗笑了,却也不忘将最紧要的话告诉她:“可是小满,这种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回应又或是永远也得不到回应的喜欢是很难受的,你真的想好了么?”
明明近在咫尺,偏偏触不可及,不仅仅是难过,更是煎灼般的痛苦。
向云珠想了想,尔后用力点了点头,肯定道:“不试一试,又怎知结果?就算结果不是自己最初所想,可也至少是努力争取过了呀,这样即便是日后想起,也不会留下遗憾,小嫂嫂你说是不是?”
向云珠最后的这一问,孟江南久久都没有回答。
向云珠替孟江南将她捏的那个刺猬米团子拿到了向漠北面前来。
倒不是孟江南不愿意自己来,而是她担心向漠北见着她会心生不悦。
她如今是愈发猜不准向漠北的心思,是以不敢轻易到他跟前去。
静江府如今的日头热得早,向漠北便起得比春日早些,好在日头还未热辣之前出得门去。
阿睿往日里也从不贪懒,总也起得早早的,只不过昨个白日里他同向漠北出门的时间里遇着了开心的事情,以致入夜了都还兴奋不已,久久才睡着,因此今晨便比往日里起得晚了。
向云珠将刺猬米团子拿到前院去给向漠北时阿睿这才将将醒来。
虽然小小的他早已学会了自己穿衣洗漱,不过终究还是个孩子,即便穿戴好了却还是有些歪歪扭扭的,孟江南站在旁看他穿戴,待他自己收拾完毕了这才蹲下身来帮他将衣裳整理整齐。
“娘亲,阿睿今晨起晚了吗?”小家伙看着窗外已经亮堂堂了的天色,抬手揉搓着自己还有些酸涩的眼睛。
“晚了一小会儿而已,待会儿早饭吃快些就是。”孟江南已经习惯了阿睿每日都会随向漠北出去一遭,虽然她已知向漠北这每每带阿睿出去都是去的岳家村,可究竟是去作甚,她至今仍是不知。
因为阿睿依旧把这事儿当成他的小秘密。
既然小阿睿要捂着自己的小秘密,孟江南便也不曾特意去打听过,孩子虽小,但她心中觉得也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的,总之不是去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便好。
况且她心中也最是信任向漠北不过,他断然不会带着阿睿去做些不妥当的事情。
阿睿点点头后独自去洗漱,孟江南则是出屋到庖厨去了,并没有帮他收拾他那只出门必背的小藤箱的打算。
小藤箱是前几日向漠北给他的,大小正正好合适他,藤条还很是新鲜的颜色,虽然不曾听向漠北提过,但孟江南知道这藤箱是他亲手给阿睿编的,否则大小又怎会如此合适阿睿?
不过孟江南却是没能打开过那只小藤箱来看过,倒不是她没有兴致,而是小阿睿一脸认真地与她说过了,这个小藤箱也是他和爹爹秘密。
孟江南心想许是同向漠北那只藤箱里的物什差不多,而他是个兽医,带着阿睿出门多半是让阿睿瞧瞧他如何给牲畜施诊的,因为小阿睿虽然揣着小秘密,却是说过他跟着爹爹是学习去了的。
小阿睿洗漱毕,便哒哒哒地跑到一旁的矮柜旁,将放在柜上的那只小藤箱抱了下来,放在坐墩上,打开箱盖来检查里边的物什,一副认认真真的小模样。
爹爹说过,每日出门前都要检查清楚自己所带之物,若有遗漏,才能在第一时间补齐,才不至于会影响接下来将要去完成的事情。
孟江南以为这小藤箱里是些小瓶小罐,殊不知里边是笔墨纸砚还有向漠北亲自给阿睿写的手抄本。
阿睿郑重其事地将小藤箱背到背上,这才跑去庖厨找孟江南。
阿睿将孟江南给他捏的那一个小鸟儿饭团在自己面前摆正,尔后才坐下吃早饭。
孟江南坐在一旁给他编疰夏绳。
疰夏绳又叫长命缕,是用赤橙黄绿紫五种丝线编成的手绳,静江府有立夏这日用五色丝线编做长命缕系于小孩手腕等处的习俗,用以为其消灾祈福,消暑祛病,以防疰夏。
自捡到阿睿后的每一年立夏这日,孟江南都会为阿睿编一根疰夏绳。
握着阿睿明显圆乎了一圈的手腕,孟江南笑着将编好的疰夏绳系到了他腕上。
“谢谢娘亲。”阿睿看着自己手腕上色泽鲜艳的手绳,开心道。
同时他也注意到孟江南不止编了一条疰夏手绳,还用同样的五色丝线编了一个小小的绳套子。
阿睿眨巴眨巴眼,很是好奇地问:“娘亲,这又是什么呀?”
“待会儿阿睿就知道了。”孟江南边笑说边从水正冒泡的锅里捞出一只带壳的鸡蛋来放到冷水里浸泡,一小会儿后把已经浸凉的鸡蛋拿出来甩了甩上边的水,尔后将它放进了那只五色绳套里,最后把它挂到了阿睿脖子上。
阿睿又眨了眨眼,紧着兴奋道:“这是囫囵蛋!”
“嗯。”孟江南点点头,见阿睿高兴,她也笑得开心,“阿睿昨儿个不是说岳家村的小虎头和大牛儿与你约好了今日斗蛋么?”
静江府立夏除了吃五色立夏饭与佩戴疰夏绳外,还有小孩儿斗蛋。
立夏这日中午,家家户户煮好囫囵蛋,用冷水浸上片刻之后再套上编织好的五色绳袋,挂于孩子颈上,孩子们便成群,进行斗蛋。蛋分两端,尖者为头,圆者为尾,斗蛋时蛋头斗蛋头,蛋尾击蛋尾,一个一个斗过去,破者认输,最后分出高低,即为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