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慈爱地抚摸她的脸颊,仍旧笑着,“阿娘的小鱼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良人,阿娘太高兴了,所以阿娘忍不住来看看你。”
“小鱼呀,你是好姑娘,莫要总是妄自菲薄,你有一颗干净的心,有对他最真切的情,你比很多很多女人都强。”阿娘笑得愈发温柔慈爱,“所以,不要怯懦也不要怕,抓紧了他的手,一起走下去。”
孟江南于她怀中用力点头。
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任何事情都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只有在这梦中,在自家阿娘面前,她才能像个孩子一样在阿娘怀里撒娇。
忽有一阵风来,吹落了窗外梨树上的满树梨花,吹飞了案上绘着男子的画纸,也吹化了阿娘的身影,最终只剩孟江南独自一人站在那间陌生的屋子里。
梦散了,孟江南也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有什么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光照,不至于入目的光线刺目。
她发现有不属于她的头发垂在她胸前,还有不属于她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她蓦地一愣,尔后缓缓抬眸,瞧清了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窗外的晨曦早已染上了窗户纸,向漠北还没有醒来,眼睫如翼,眉心舒展,鼻息均匀,安静得不得了,看起来还有点儿乖巧,与醒着时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冰冷淡漠让人不敢过多靠近的他完全不一样。
孟江南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睡着时的模样,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着时如此安静,就像是小刺猬软了浑身的硬刺。
孟江南瞧得出了神,将自己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扰着他好眠。
昨夜嘉安定是累了,便让他再睡儿吧。
想到昨夜,孟江南腾地红了脸,好在向漠北这会儿还没有醒来,否则她该臊得捂住脸了。
腿间隐隐传来的疼痛还让她想到了昨夜她事后疼得没办法清理自己、向漠北小心轻柔地为她做清理还为她上药的一幕,若非现在不能动,不然孟江南又该像向漠北为她上药时她用被子死死捂住脸了。
因着她昨夜哭得有些厉害,向漠北总觉自己伤着了她,非要给她上药不可。
向漠北这会儿还在睡,孟江南即便羞红了脸也不必捂住,反是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想着昨夜他为她做清理以及上药时面红耳赤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一样。
昨夜羞的不只她一人,还有嘉安呢。
如此一想,孟江南抿嘴轻轻笑。
嘉安是真心喜欢她的吧?否则又怎会躬身为她做这些臊人的事情?又怎还会红了脸呢?
看着向漠北的睡颜,孟江南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事情,想他昨夜与她说的话,想他红着眼的模样,想他心口上的那一道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