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孟江南没有戴耳饰,只用一根细细短短的银针穿过耳孔而已。
确切而言,她自打跨院搬出,便没有再戴过耳饰。
至于向漠北让廖伯给她准备来的首饰里有各式的耳坠子,独独没有珍珠的。
向漠北看着她明艳的笑靥,讷讷地点点头,“你的那一对给我了,我送你一对。”
孟江南开心地用力点头,并起双腿,将锦盒轻放在腿上,迫不及待地抬手取下了耳孔里的银针,尔后去拿锦盒里的珍珠耳坠。
没有铜镜,向漠北看着她放了好几回都没能将那珍珠耳坠的耳针穿进耳孔里,他不由伸过手来,将耳坠从她手中拿过,道:“我来。”
孟江南放下手,乖乖坐着不动。
从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的向漠北此时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少年郎似的,耳垂红得滴血,十指微颤着也老半晌才将那耳针对准耳孔,将孟江南的耳垂捏得都有些发红了。
昨夜他是害怕极了她走掉,才横了心发了狠,也顾不得羞与臊,一心只想将她留下。
而现下与昨夜不一样,撇开上回给她送的小绢人不说,这是他第一回赠她礼物。
珍珠耳坠子在江南是男子赠予女子的定情之物,小鱼的阿娘是江南人,小鱼她当是知晓的吧?
她昨夜未有拒绝他,此刻也未有,那便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她的心,从今往后都是独属于他一人的了。
这般一想,向漠北两边嘴角旁露出了浅浅的小梨涡。
微风顽皮,将他们的发梢搅弄得缠在了一起。
那无字店铺的掌柜从店铺里探出头来远远瞧着,笑眯眯的。
真好啊,郎俊女俏的,这般含着笑处在一块儿,像幅画儿一样。
看得出这位冷得像块冰碴子一样的向官人是真真喜爱极了这位小娘子,否则又怎会为她寻如此珍贵的珍珠?且还亲手为她戴上。
要知道这可是最最珍贵的南海珍珠,因其着实极难极难寻得,当初宫中想要将其列为贡品终都因其难寻程度而只好作罢,要想寻着两颗不论大小还是皮光都等同的珍珠比求宣笔更为不易。
单就这两颗大珍珠,还是他早两年就已经让人在寻了的,三个月这位向官人来询时恰巧远在南海的人正好给他来信说今年或许有望得到两颗,他当时也没敢答应这位向官人一定能寻到,只能是尽力。
也若非这位向官人出的价钱实在让他这个生意人无法拒绝,在海东的人再来信时说珍珠寻到了的时候他可还真不舍得将这两颗完美至极的珍珠让出。
那位小娘子怕是不知晓这对珍珠耳坠子是她的官人以足足四千石粮来换的吧!
原本他那还有些微不舍得这对珍珠的心思此时也都随着这阵阵轻风去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笑容干净的小娘子配得上这一对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