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队的人将猪从乡下拉回来之后,入圈的时候会给每一只猪标记号码同时称重,屠宰员宰杀的时候,出圈时也需要称体重并登记。
这是为了统计数据,计算其中的损耗和出肉率。
而且出圈时候的体重数据,和屠宰之后交给运输队登记的体重数据基本上要一致,也就是说,杀之前和杀之后的数据要基本吻合,防止屠宰员在其中上下其手。
当然,屠宰之后的数据肯定是猪肉加上猪血、猪骨、猪下水等等这一切的数据,所以必须是吻合的,如果前后数据少了,那就肯定是有人将少的那部分隐瞒下来了。
“现在怎么办?少一根猪尾巴,怎么说也有一斤多将近两斤呢,等会儿杀完之后交给运输队,这账可对不上!”项云端看着孙果和黄明说道。
“师傅,这肯定是在猪圈的时候尾巴就没了啊,不可能是我们两个在来的路上将猪尾巴割了啊,您看看这尾巴根的伤疤,血都结痂了,肯定不是刚才割的啊!”孙果有些着急的说道。
“伱说的有道理,但是,我问你,猪出圈的时候是怎么登记的?有没有写明少一条猪尾巴?”项云端又问道。
“那……那没有,当时根本没注意啊!”黄明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等会儿和运输队的人交接,人家肯定要问,猪尾巴哪儿去了,我怎么回答?”项云端有些无奈的说道。
像猪尾巴、猪头、猪蹄、猪耳朵等等,这些都是单独统计的,差一根那就是一根的事,不可能说糊弄过去的。
这每交接一次,就会记一次账的,必须得经手人签名或者按手印的,就是为了防止经手的人在其中中饱私囊。
“不行,我得去找猪圈那个饲养员,猪尾巴肯定是在猪圈的时候就丢了的,说不定就是那个饲养员监守自盗!”孙果有些气愤的说道。
“回来,现在去有什么用?猪出圈的时候你们没发现问题,现在找过去,人家一口咬定出圈的时候尾巴还在,你们能说什么!”项云端见孙果和黄明要去找饲养员,赶紧将俩人拦下。
“师傅,那怎么办啊?”黄明一脸焦急的说道。
“怎么办?当然是你们两个将这根猪尾巴补上啊!”项云端没好气的说。
“啊?那怎么补?我们俩也没有尾巴啊!”黄明有些憨憨的说道。
“你真是猪脑袋,还能怎么补?当然是拿钱补了,一根猪尾巴按一斤半算,差不多得五毛钱,咱俩一人掏两毛五呗!”孙果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猪尾巴价钱不贵,五毛钱也就差不多了。
“啊?两毛钱啊!”黄明一听要掏钱,脸色立刻跨了下来。
“行了,吃一堑长一智,这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少抽两包烟就省回来了!”项云端说道。
两毛钱对这些临时工来说,也还是有些心疼的,按他们抽的经济烟来算,还真值两三包呢。
“他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偷的猪尾巴,要不然,老子打死丫的,真他妈是个孙子,干这种生儿子没眼的事!”黄明骂骂咧咧的说道。
“对了,孙果,你现在就去一趟保卫科,将这件事情反应一下,这个贼既然敢偷一次,那只要没被抓住,估计还会偷第二次第三次的,看看保卫科那边会不会将人找出来!”项云端又叮嘱了一句。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太好查的。
屠宰厂的猪圈里猪的数量常年维持在一千头上下,丟一根猪尾巴,很难查出来的。
关键是那猪圈经常是人进进出出的,运输队的人要进,医务室的人也要进,屠宰员还要进,还有打扫卫生的,这么多人,想盯着也没有办法啊。
保卫科才多少人?根本盯不过来。
不过,事情该反应还是得反应,至于说保卫科到时候怎么应对,那就由他们头疼去吧。
……
下午下班之后,项云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戴上面具,随便换了一张脸,然后就去了鸽子市。
这几天时间,他发现大街上原本增加的那些巡逻又渐渐消失了,虽然不知道公安那边对黑市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但从巡逻撤销来看,风声应该是没那么紧张了。
从乡下回来的时候,项云端还专门去了一趟之前买手表和自行车的东单委托商店,发现董老头还在那继续上班,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一下,项云端便彻底放心下来。
很显然,董老头应该是没有将黑市的事情和他联系起来。
感觉没什么风险之后,项云端这才决定去鸽子市上扫货。
四九城的鸽子市,东南西北都有,而且地方也比较固定,就在几个城墙根下,看上去和集市也没什么区别。
项云端在鸽子市上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