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十八挥开张六的拳头,怒目圆瞪。“少主要真的很喜欢这种风吹就倒的小女人,那就更加糟糕!她会成为少主的负担、软肋,老子现在就去杀了她!”
“你敢?!”
二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
旗鼓相当,不分轩轾,打也打不出个结果,最后两人都鼻青脸肿退开来。
“你当真要违抗王妃的密令?”包十八问。
“我要遵守少主的命令!”张六咬着腮帮骨。
“好,告辞!”包十八转身走。
“哼!”张六发足疾奔,去追赶冷知秋他们的马车。
四人会合,张六和冷兔一起驾车。
冷兔不停看张六的脸。
冷知秋问:“六子,谁把你打成这样?”
张六闷声道:“碰到只熊瞎子。”
项宝贝惊呼一声,追问熊瞎子什么样子,死了没有。
冷知秋默然皱眉,江淮之地,哪来的熊瞎子?冷兔干脆问了出来:“少骗人啦,肯定不是熊瞎子,是个高手对不对?你打不过他?”
“谁说我打不过他?”张六竖起眉毛生气,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他们都误会少主夫人了……”
他说的含糊,没人能听清。
——
他们马车轻悠,离苏州越来越近,离京城应天府自然是越来越远。
梅萧的马车追出京城南门外时,哪里还有伊人踪影?
他靠在车里,一身萧索,手里捏着那枚珠钗,思绪慢慢飘回冷知秋初来京城、造访令国公府的那一天。
那天,她睡在面前,是唾手可得的距离,抱着她,如水柔软,他没有忍住,将嘴埋进了她的衣领……似乎触碰到了那点朱砂痣,似乎又没碰到,他的神智也不太清明了,可惜,就在那一瞬,母亲紫衣公主的声音便到了近前。
他和她的缘分,总是即将触及,便又擦身而过。
仿佛初遇,仿佛那段错过的姻缘,仿佛这手里的珠钗,好不容易在灵犀台外的石廊上找到,好不容易将它修好,只差一点点,便能交到她手中,却还是错过。
项宝贵怎么就那么好运气?将错就错也能成了冷知秋的夫君,还能轻易的拉住她的手,顺风顺水的送她蝴蝶簪,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她对他家人的关怀。
想到家人,梅萧想起母亲紫衣公主。
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令他那俊秀的眉紧紧锁起。遣散姬妾容易,将来想要争取冷知秋,母亲紫衣公主却成了最大的麻烦。
马蹄声得得,朱鄯带着一队东宫侍卫紧追到他马车旁。
朱鄯也不下马,面无表情的远眺了一会儿,才道:“真可惜,被你娘坏了计划。”
兴儿掀起车帘,梅萧抱着小棉褥歪靠在软椅上。这样,朱鄯能看到梅萧,就不算失礼,梅萧现在“重病”,不下车说话也情有可原。
“世人皆道殿下为一个辛童伤心伤神,不理朝政,依臣看来,殿下其实雄心伟略,只等登基一展抱负。”梅萧嘴角勾着深意的笑。
老皇帝还没驾崩,但太子却已经摩拳擦掌,渐渐露出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能力的企图。
朱鄯听梅萧这么说,收回远眺的目光,眼珠一轮,定在梅萧脸上。“你什么时候去淮安赴任?”
“殿下希望臣早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