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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象回到柳树茶馆中的亨利&iddot;渥克跟美丽毒药之前。在经历刚刚见识到的一切之后,我们都很高兴可以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我们看着渥克在美丽毒药的杯子里重新斟满茶。他一向都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那都是很久以前了。」渥克小声地说道。「我们都变了很多。」
「你究竟知不知道当初是什么破坏了你们的仪式?」美丽毒药优雅地喝着茶水说道。
「不要再问了。」渥克说。「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你为什么来此,苏菲亚?」
她微笑:「有人说约翰的母亲要回来了。」
「那只好请上帝保佑我们。」
「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亨利?她跟约翰手中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渥克脸色一变,似乎当场就要命令美丽毒药离开或是叫手下进来强行驱离,但是他没有。只见他脸色稍显和缓,仿佛挑着一副沉重的负担太久,忍不住要把担子放下一般。他靠回椅背,瞬间露出疲惫不堪的老态,双眼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这一切都是马克造成的。」他语气平淡,终于开口说道。「从他介绍查尔斯认识未来的老婆那一刻起,这一切就已经无法避免了。我真的很想相信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希望他也是……被人利用。那时候,他已经是著名的收藏家。有人尊敬他,有人鄙视他,评价完全因人而异。查尔斯是有名的研究专家,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士生活。他主动联络马克,想藉助他身为收藏家的能力寻找一个擅长同一研究领域的研究助理‐‐我很怀疑这是查尔斯本身的意思,还是出于脑中的声音的主意‐‐当时查尔斯正在调查夜城的起源,好像着魔了一样将自己所有的资金投入这单一的研究案里。马克收取了一大笔费用,跑去向许多专家咨询,最后帮查尔斯找来了一名名叫芬妮拉&iddot;戴维斯的年轻女子。她是个声名远播的年轻学者,美丽开朗,善于表达自我意见,并且对夜城的起源怀有浓厚的兴趣。没过多久,她就与查尔斯坠入爱河,然后闪电结婚。」
渥克看着眼前的空杯,不过没有继续倒茶。「可怜的查尔斯。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对方利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查尔斯根本不是重点。约翰才是重点。」
「什么意思?」美丽毒药凑上前去问道。「为什么约翰这么重要?」
「我还记得他出生的时候。」渥克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查尔斯这么开心。他花在研究上面的时间越来越少,陪伴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抛开了隐居的生活,重新拥抱生命。他接受全新的研究计划,在芬妮拉的帮助之下,再度建立起自己在学术界的名声。他和马克还有我终于言归于好,多年之后再次成为朋友。我们都老了,或许比以前睿智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找回了快乐。」
「我们都喜欢芬妮拉。她是个很棒的朋友。但是后来,查尔斯终于发现了爱妻的真实身分。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当面摊牌,只知道芬妮拉突然之间消失不见。她就这么遁入夜城里,尽管我们都动用所有资源寻访她的下落,但是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查尔斯再度回去疯狂地研究夜城的起源,不管我跟马克如何苦劝,他终究还是醉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们想要救他。我肯定我们用尽了一切方法,只是他根本不让我们接近他的世界。他无时无刻都在盯着约翰的一举一动,似乎一直在等待儿子背叛自己一样。之后的好几年里,马克跟我都隐身幕后看顾着约翰,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阻止了好几次来自痛苦使者的刺杀,直到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为止。」
「约翰知道吗?」
「我没问过。」
「但是……他母亲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回来?」
「没有人知道。如果我们知道的话,我们一定会……采取行动……」
「阻止她的行动?」
「我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苏菲亚,你为什么对这一切有这么大的兴趣?」
「因为我跟约翰合作想要找出夜城的起源。越接近真相,我们就越肯定约翰的母亲跟这一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不过我们遇见的人对于他母亲的身分都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如果我关心你的话,」渥克说。「我会叫你离约翰&iddot;泰勒远一点,为了你自己好。」
「你应该离我们远一点。」美丽毒药说。「我不想伤害你,亨利。」
渥克扬起眉毛。「你不想?真的吗?」
「说不定。我还在努力接受所谓的爱情这个观念。撤走你的手下,亨利,看在旧情的份上。」
「办不到。约翰太过分了,已经严重威胁到当权者的地位。我一定要阻止他。」
「你是说杀了他?」
「我会尽可能活捉他的。看在往日情谊的份上。」
「喔,亨利……他到底哪里危险了?他母亲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你们都吓成这个样子?」
「你都没在听我说话吗?」渥克大声说道。「我们在芭贝伦仪式里召唤出来的东西,就是约翰的母亲!」他突然转头对我看来。「我知道你在那里,约翰,你看得到也听得到我们的对话。我早该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上一代的错误而受苦。很抱歉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但是如果你执意要追查下去,不肯出面自首的话,我就只好下令杀了你。理由很简单……因为,我绝对不要看到你变成你母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