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跟雷小墨感情最好,可是以前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总是会有五六个女生把桌子并起来围在一起吃饭。
现在所有人连目光都避免和我对上。
没有人敢碰到我,彷佛我带着传染病。
彷佛我就是无脸人。
「不然为什麽会验出她的dna呢?」
「不然为什麽只有她没死呢?」
即使大家真心诚意的躲着我,不敢让我听到讨论,可是我却会无意间撞见听见他们所说的那一两句关键,让我知道他们在说什麽。
现在连雷小墨都不会替我说话。
我一点不怪她,我甚至对她感到愧疚,因为她身为我的好友,连带多少受到一些排挤。
我开始痛恨需要分组的课。
我开始痛恨无脸人。
我开始痛恨我自己。
我们家的生意因为我,受到牵连,大大不如以往。我开始学习网拍,希望能替家里多增加一点收入。
老爸老妈开始不太去跳舞。我猜理由和我不想去上学一样。
又是我害的!
我找了一个假日一个人搭捷运再转公车冲去渔人码头,闻着臭臭的海水,朝着地平线像个疯子一样地大叫。
地平线很美,天空很美,可是我的心情美不起来。
路人都被我的行为吓到,远远的躲开。
无所谓,反正我每天在学校谁看到我都是躲开。就算等等有人报警把我抓走也无所谓,反正警察局我去过很多次了。
深呼吸,大叫。深呼吸,大叫。深呼吸,大叫。
「你赢了!你来杀了我啊!」
我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朝着情侣约会圣地美丽的风景叫骂了一堆,既没营养也没教养。
可是这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了。
然後在要回家搭捷运的途中我很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哭着,不想惊吓到那些需要坐博爱座的人们。
今天的捷运不挤,因为大家都躲开我了。
从淡水坐到南势角,很久。我哭了很久。哭到最後搞不清楚是头痛还是眼睛痛了。
最後我擦乾了眼泪,回家。
我知道如果再不找出一种东西,也许是一个信仰,也许是一个仪式,或者一种意义,一个发现,总之任何能突破现状的东西,我知道我不用等无脸人来大概就会先自杀了。
可是事後回想起来,即使此时,也还没有完全印证「自己就是恐惧的根源」那句话。事後回想起来,即使此时找到任何能突破现状的东西,也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