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热水比冷水贵,她们那个时候洗过不少冷水澡,只要不是冷的太离谱,大多时候魏熵寻都是咬着牙洗漱,浑身冻的发抖出来。
富人常有小病,穷人生不得病。
那时候,魏熵寻也如同现在这样,站在花洒下。不过不同的是,她现在洗的是热水,墙砖是明亮干净的,而不是从前那一小角,贴着泛黄的墙砖,花洒喷洒冷水。
那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生活好像处处都是机遇,却又处处都是绝境。
一路摸爬打滚,一直到二十出头进了林总然的公司,像走了狗屎运一样,日子愈发好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时候和自己同居的一个女孩子,日子明明过得已经紧巴巴了,还被男朋友吸血榨干每一分多余的钱,她在那时候就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不依附任何人活着。
只是没想到日子宽裕不少,心里这块就松动许多。甚至有了……魏熵寻抚摸着胸口,脑海里闪过杜蓦笙被夕阳照射着的侧脸。
到底是喜欢对方,还是喜欢对方给了自己家一般的感觉?魏熵寻有一些迷糊。
大抵没被爱着长大的孩子,总是对爱有着执着的渴望。没有家庭的孩子,长大后对家庭的渴望也非同寻常。
魏熵寻并没有打算扼制自己的想法,甚至她巴不得在杜蓦笙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前,好好感受这公寓新的变化带来的温暖。
魏熵寻洗完澡出来后,杜蓦笙熬的醒酒汤也煮的差不多了,小火熬着罐子里的汤,有咕噜咕噜的声响。
“洗完啦?来喝醒酒汤”杜蓦笙在厨房里拿汤勺一圈一圈的转动罐子,听客厅有动静,转过身道“清醒了没有?”
“嗯,清醒一点了”魏熵寻很不好意思承认,但又觉得自己的举动瞒骗不了杜蓦笙讪讪道。
屋子里一股陈皮味,魏熵寻踮着脚手抚着厨房的玻璃门,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探头看着。
“你在干嘛?”杜蓦笙往汤里撒了两块冰糖问“要进来就进来”
魏熵寻才不进去,她觉得自己出糗在杜蓦笙面前,一时之间是没有办法面对杜蓦笙脸的。
“我就看看”
杜蓦笙轻哼笑了声,把火关了后道“趁热喝,我洗澡去了”
杜蓦笙做的醒酒汤里是放了陈皮的,酸酸甜甜还有种中草药的气息,魏熵寻没有喝出来,只是捧着白瓷碗坐在沙发上晃荡着腿,充满孩子气。
她看着桌子上杜蓦笙前两天买来的仙人掌球,伸手碰了碰,柔软的刺不具有半点攻击力。
这些小改变往往才是日常中最戳人心窝的。
魏熵寻抬眼看屋一圈,面上露出柔和的笑,这屋子跟着她六七年,一直冷冷清清,这还是第一次沾染上了些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