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的。”牧之诗舌尖舔了一圈糖,嘟囔了一句。“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一个吻换一颗糖。”路予南拨开他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头发,浅浅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次先记着,你病好了再付。”牧之诗闻言,冲他笑笑,哑着嗓子道“放心,我会快点好的。”“知道了,睡吧。”路予南将手覆在他的眼皮上,待他熟睡后蹑手蹑脚地离开。牧之诗早上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他愣了一会儿才搞清楚状况——他发烧了,路哥去上课了。他一个人躺在寝室,背部被汗浸透的黏腻感令他感到不适。他从被子里露出头,对面高一教学楼吵吵嚷嚷的,欢快的笑声透过阳台传来,听上去无忧无虑。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大课间。往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和路予南一起写题。牧之诗感觉有点睡不着,他无力扒拉着手机,找到在收藏夹里的音频,插上耳机循环播放。清冷却温柔的声音在耳机里静静流淌,耳机里的少年唱着慢节奏的英文歌,他烦躁的心也随着歌声渐渐平静下来。这是路予南打电话时为了哄他睡觉唱给他的歌,他偷偷录了下来。他有时候觉得路予南对他太过纵容,却又沉溺在他的温柔乡里不想清醒。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一幕幕他与他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重播,像是连续剧。他本来以为会是模糊的,但却又在脑海里印得那么清晰。人的大脑真的很奇妙,它好像很早就知道了这份未曾察觉到的爱意,偷偷把记忆储存在海马区,然后再将短期记忆悄悄转换成长期记忆,藏到某个小角落里,等待你多年后再次回味与他的点点滴滴。牧之诗溺在份回忆里,不知不觉再次坠入梦乡,这次的梦里也有他与他。而此时教室里的路予南心有感应一样停下了笔。他侧头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不太习惯,不知道现在他的小朋友在做着怎样的梦,这个梦里会不会有他?这个想法不自觉冒了出来,他暗笑自己幼稚。再次拿起笔耐心在试卷上批注,他想,这样的话帮他的小朋友补课时应该会方便很多。中午,路予南叫醒了牧之诗。饭菜的香味勾起了牧之诗的食欲,睡过一觉后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精力。“什么东西?好香啊。”路予南打开保温盒,“鸡汤,家里阿姨做的。”“和高富帅男朋友谈恋爱真好啊。”牧之诗喝了口鸡汤,感慨道。“那你就快点好,男朋友。记得,你还欠着我一个吻。”吃完饭,路予南又给牧之诗量了次体温。“三十七度二。还是有点烧,你先把药吃了。”“那再欠一个吧。”牧之诗伸手讨糖,笑得明媚灿烂,“到时候一起还,你想亲多久都可以。”“反正我人都是你的。”末了,他又小声补充了句。路予南本来就被他的笑勾得心痒,听到他的小声嘀咕更是想欺负他。但他碍于牧之诗现在是个病人,只好压下那点邪恶的念头。“牧之诗,你一定要快点好。”路予南的眼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不过牧之诗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傻傻的点头答应着。结果,晚上他刚退烧,就被路予南压在床上亲了良久。说是两次,但路予南每次都亲到他感觉自己快断气才放过他。牧之诗推不开他,只能在接吻的间隙埋怨他,“你欺负病人。”“那病人也要说话算话。你说的,亲多久都可以……”路予南最后的尾音被封存在唇齿相贴的吻里。第二天,牧之诗去教室的时候戴着口罩。大家都以为他病没好全,让他注意身体。只有中午和他一起吃饭的顾方成知道,那是因为他嘴被亲肿了。“我天,你干什么惹路哥生气了,路哥也亲得太狠了。”牧之诗气呼呼地看着在不远处注视着他的路予南,眼神里都是控诉。顾方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塞了口狗粮,内心无语凝噎。那我走?——他心里这么想,实际上也确实开溜了。这狗粮,不吃也罢。牧之诗阻拦顾方成无果,只能看着路予南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近。“还气呢?”牧之诗扭过头不理他。路予南坐到他的旁边,悄悄拉住他的手。“我错了,诗诗。”他用气声贴近他的耳朵,故意将气息全都吐露在他耳后的敏感带,“别生气了,好不好?诗诗。”牧之诗被他撩到耳红,却还是不理他。就在路予南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牧之诗小声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