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回望着他,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也泛着思绪,“你这孩子倒是有点运气,也不枉咱家教了你这么久。你便说吧,这针工局有什么好的,小小年纪眼都要绣瞎了。每日跟咱家这老家伙挤一方院子,还能挤一辈子不成?”
阿丑就伸出手来,握住李莲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这一方院子,是师父给阿丑的家。阿丑就算走了,也要念家的。”
李莲笑了两声,拍开他的手,又转而一副怒容,道:“别介!你带只冷鸡给咱家,还能指望上你什么?你也莫在这针工局混日子了,明天就到直殿监扫地去,不过过苦日子,都不将咱家放进眼里去了!”
阿丑一听,忙松开李莲的手,重重叩首,“阿丑多谢师父!”
李莲将篮里的烧鸡翻出,扯下鸡腿吃,又就着烧酒喝,抽空看了他一眼道:“初七开朝,周指挥使必会进宫,能不能抓到机会,就看你自己。”
阿丑应声,久久不曾起身。
除夕晚上,侯府里早已张挂起了灯笼,窗上也贴了剪纸。章煊昨日便已回家去了,府中没什么人。林舟渡看书久了,便觉无聊,在窗边坐着,望着外面一方院子。
本以为顾长俞今日要留在顾府,谁想现在不过才戌初,便见顾长俞回来。
顾长俞推开门,道:“今日年夜,我们出去?”
林舟渡看向他,“你今日不到顾府去?”
“早已去过,吃过饭便得了。”顾长俞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还在府里?”
“我往年在翟雀宫也是这般,没年没节惯了。”
“若是真惯了,为何对月独自愁?”
林舟渡看了他一眼,道:“想我妹妹。”
顾长俞就笑了,拿过一旁的大氅丢给他,“吃点好的去。”
金鱼街上没什么人,也没几家店开着。顾长俞带着他到长宁街上,长宁街上酒楼林立,灯火辉煌,顾长俞掂了掂腰间荷包,底气十足地找了家看见顺眼的酒楼进去。
那掌柜今晚生意红火,在柜前忙着数钱,见有客来,匆匆抬头看了一眼,说惯了的话脱口而出:“客官过年好啊!坐雅间还是大堂?您丰神俊朗,您家娘子美得跟天仙似的,要不开个雅间,您俩好好叙叙话?”
林舟渡没吭声,顾长俞便也不打算多说,只道:“好,那就要个雅间。”
“好嘞!”
那掌柜抓了身后的牌递给小厮,抬头间这才看清二人模样,一副见怪不怪了然于胸的模样,还暗暗笑了两声。二人随那小厮上楼去,坐下后顾长俞点菜,那小厮记下,便出去合上门。
“压岁钱?在这儿吃一顿也该花完了吧。”
确实是压岁钱,叩了一天头挣来的。
“没事,我族亲多。”
林舟渡摘下眼前的布,笑道:“钱难挣吧?”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