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舟没想到,她一时兴起的东西竟能让唐悦松惦记这么久。这几年唐悦松私底下有事没事的递两个请帖邀她,应该就是示好。不过江晚舟都没去,那种宴会说起来并不适合她。
祝泉说唐悦松把比武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五开始,比三天。
江晚舟扒拉手指头算了算,这三天有点多余,除了那五家门派,其他的都算是小喽喽,而她们七曜斋纯是去围观的,人家压根没让她们人上场。
这也是那唐悦松老狐狸算计过的,所以这是她定在蜀中的第二个理由,这演武场七曜斋的人太熟悉了,即使她们被邀请可以在论剑台比试,输了也就罢了,赢了肯定会落人口实,脸皮再厚的人也不能当这个盟主。
段琼坐在祝泉对面,看她手指飞速的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认真算着。她翘着个二郎腿,椅子上跟有针一样,坐着不老实,一个劲儿的来回动。
祝泉当看不见,段琼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说道:&ldo;老大真要自己去?&rdo;
祝泉嗯了一声,手还在拨弄着,突然手顿了一下,&ldo;还有辰公子。&rdo;
段琼也不动了,直看向祝泉:&ldo;老大还真带他去啊?我觉得有点危险。&rdo;她想到这次武林大会,心里还是有些不安,&ldo;虽然这次是在蜀中,但是我总觉得她们来者不善。&rdo;
祝泉也停下来看她,赞同的说道:&ldo;嗯,但我觉得老大应该已经洞悉到了,她这几日让我截了几封唐悦松往来的信,想必上面应该是有什么,不过她没让我看。&rdo;
段琼听到最后一句,气的只翻白眼,她站起来,冲她喊道:&ldo;你傻啊,你不会偷偷看?&rdo;
祝泉把手边的账本扔到她脸上,&ldo;废话,我那点伎俩被抓到就死定了。老大不让我看也是为我们好,你可消停的吧。&rdo;
段琼被砸的有些晕乎,但还是立刻捡起账本,狗腿的捧着送到了祝泉的眼前,&ldo;算算日子快到了,不如我去扮个小仆混入其中?&rdo;
祝泉点点头,&ldo;也行,你跟盛莺商量商量,她也有此意。我在城内候着,还有你看好那个辰公子,我怕他生了什么变数,不然对辰家不好交待。&rdo;
&ldo;前几日我跟老大说想把辰公子送回去,老大答应了,结果昨日跟我说不用了,我真是有点担心。那辰公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任性起来老大都架不住,真希望这场武林大会赶快结束,再拖几日,谁都说不好能发生什么事。&rdo;
段琼想起巡账那日辰紫桑的模样,心里有点痒痒。她想了一会儿还是问道:&ldo;老大和这个辰公子没什么关系吧?&rdo;
祝泉狐疑的看她,&ldo;怎么?&rdo;随即她继续打着算盘算账,&ldo;那件事不解决,老大是不会有儿女情长的,你我都知道。&rdo;
段琼了然,但她好像对辰紫桑产生了一点微样的情愫,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几天辰紫桑的兴致越来越高涨,期待着武林大会的到来。他和江晚舟关系缓和,有时也能正常的聊一些有趣的话题。辰紫桑觉得江晚舟也不那么可怕了。
七月初一,大慈寺礼佛。
这天是上香的大日子,一早寺内的钟声就传进了辰紫桑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听着钟一声一声的响着,还真有点尘世浮华的感觉。
他坐起身来,想起昨晚江晚舟提起的初一礼佛,表示他感兴趣可以带他一看。
他揉揉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收拾完毕。
今日江晚舟穿的白色梅花纹纱袍,束发簪了一只碧玉簪,看起来就像仙人一样。辰紫桑看她衣服上的花纹,再看看自己的,一个样子,只不过大小不同。
两个人从辰紫桑第一次进的门走出来,走过那条路,还是从大佛后面的小门走了进去。
僧人引着她们到了一间静室,辰紫桑见已经有很多人坐在蒲团上等着。
辰紫桑小声的问:&ldo;这是要干什么?&rdo;
江晚舟沉声道:&ldo;听经。&rdo;
辰紫桑记得他父君经常听着劳什子的玩意儿,也知道京中城郊有位诵经的大师颇有名望,他便问:&ldo;哪位大师?&rdo;
江晚舟回道:&ldo;静虚。&rdo;
&ldo;没听过。&rdo;其实她说谁他都不知道,只不过象征性的问问。
江晚舟没开口,似乎在等他说话,她只是看他,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看他:要不要听?
辰紫桑从没听过这些东西,反正今天也没事,便向她点头。
两个人找了邻近的蒲团,坐下。没过多久,偌大的静室坐满了人。
辰紫桑好奇的看着,这些人穿着都很素净,各种人都有,他左右打量着最前方的高榻上,摆着一方桌,点着香,放一本经,还有一杯茶。
过了一会儿,寺中的钟声响了三声,随后从静室的后面走出两行僧人,围着她们坐下,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单独走了进来,辰紫桑想她应该就是静虚了。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串珠。她身形瘦削,走路有些摇晃,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她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辰紫桑总感觉从哪里见过她一样。
静虚在高榻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在座的人,目光从左面转到辰紫桑这边,看起来有点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辰紫桑看见她的目光,心想:难道是看我吗?他又看向旁边的江晚舟,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