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自然地绷着脸,做了几个手势,官兵便带着一干杀手和费地如潮水般退去。看着康王等人离去的背影,月初相信自己隐约听到了康王从大街上传来的大笑声。“你们两个!”月初气呼呼地捏住一大一小两张俊脸,“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再提到“游戏”两个字,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话说得凶狠,可惜配上她那张绯红的脸,似乎没什么说服力。(1)费府经过一场激战,大厅可说是满目疮痍,因此余悸犹存的一家人便移到了花厅之中,尽诉离情。月初先服侍费天稍作歇息,接着亲自下厨煮了碗人参与石莲等珍贵药材组成的安神汤,奉给了费天,再用几碗甜汤安抚住费云升及费瑾后,才有机会喘口气。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即使一切都在她运筹帷幄之下顺利解决,但她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见到血溅三尺的场面仍是胆战心惊。她略显憔悴苍白的神色没有逃过费天的眼,而她望向费云升父子那温柔的眼神也让费天感触良多。至少,他就没有看过左忆娘这么看自己儿子与孙子。“月初……唉,我真是对不起你,受不起你这般厚待啊!”他喝了一口安神汤后,心绪安定,也更加感慨了。“幸好有你在,不过你怎么会回来呢?”连康王的兵都能搞到府里帮衬,非月初这机智过人的女子才有办法。月初正在替费云升擦去嘴角的汤渍,听到公公说话了,连忙放下手巾,慢慢地转过身来,正对着费天,似乎也想趁这个动作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但这动作却让费云升有些不高兴,他索性甜汤也不喝了,一把抓住月初的手,像是怕她又跑了似的。月初没办法,只好一手让他抓着,一边幽幽地解释道:“其实当初媳妇虽然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府里,心里却是放不下相公和小瑾,怕左忆娘对他们不好,于是便住进了别院里,日日遣人打听府里的消息。”当然,她也有消失一阵子给费云升一个教训的想法,没料到费府一连串的异变差点让她措手不及,还好她人在外头,能好好布下反制之法。“媳妇听说日日外出视察产业的人换成了左忆娘,公公则镇日关在府里,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因此联络了那些铺子的负责人,还有佃户们,要他们与府里金钱上的往来务必要坚持当初我拟定的方法,不要轻易妥协。”“幸好你这么做了,否则府里的产业不知有多少会被左忆娘恐吓了去。”费天长叹口气。他虽然知道按府里的规矩,左忆娘自作主张也拿不到多少好处,但若是有些店家或佃户屈服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损失。月初笑了笑,“至于康王爷那儿,则是我对左忆娘的突然出现觉得古怪,找人去打听了一下,意外发现她与费地有着勾结,而费地又与杀手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知道那杀手组织的领袖是朝廷通缉之人,便以此说服了康王爷,请他派官兵协助。“我请托探查之人都是些贫民乞丐,多次受到费府布施的恩惠,都认识云升与瑾儿,也幸亏公公让阿六带着他们两父子到别府,否则,我还真不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费天这才恍然大悟,当初月初大肆施粥,他心想这些支出对府里只是小钱,又能做好事,便未多置喙,想不到好处到现在才显现出来。这个媳妇真的娶对了啊!幸好她自己回来了,让这个家又团聚,否则他这一生绝对后悔莫及。费天面露尴尬,清咳了两声才道:“唉,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该听左忆娘的话,一念之差——”然而,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月初却双膝一弯,突然跪在他面前,而硬要牵着她的费云升不愿放手又怕自己伤到了她,只好莫名其妙地随她一起跪下。“你这是……”费天一头雾水。“公公,媳妇有一事相禀,希望公公听了之后能原谅我。”月初鼓足了勇气,缓缓道:“其实媳妇不是凌心兰,月初是媳妇真正的名字,根本不是什么小名,身份其实是凌家的一个小丫鬟。”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抢在费天道歉前说完这番话,否则她一个冒牌货欺瞒在先,哪担得起长辈的歉意呢?听到这番话,费天表情竟没有露出一丝讶异,反而沉稳地道:“为什么会是你和云升拜堂呢?”“因为……”月初先望了一眼费云升,咬牙道……“因为心兰小姐当时对那些相公的传闻有疑虑,所以抗拒嫁进来,而凌家又需要费府的资金援助,因此小姐便要我扮成新娘代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