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美好,你闭着眼睛躺在这里干什么?”陈美好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沙堆里,她一愣下意识起身拍拍身上的沙,一扭头发现沙堆不是海边的沙,而是一个四方形的沙坑。沙坑里有一个巨大的滑滑梯器械,沙坑边种植着一盆盆红色的花,陈美好觉得场景熟悉,红色的花她也认得,那叫串串红。“陈美好,你头发上也有沙啊,上课铃声响了,还不赶紧跑啊!”陈美好拍着头发,头发上果然有细小的沙,随着她的手抖落下来,沙坑的另一个角落是一个巨大的海报,海报上画着两名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小学生胸前飘着红领巾,感觉到意气风发。陈美好扭过头,发现叫她名字的人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胸前同样系着红领巾,白色的脸上泛起红晕,“陈美好,你再不走,我可先走了啊。”陈美好倒退了一步,她觉得眼前的红领巾小男孩眼熟却想不起名字,等等,陈美好的大脑如同雾气掩盖的山峰,风吹过沙坑,吹起陈美好胸前的红领巾,风吹走钟间山上的雾气,山脉透露出绿的生机。“陈明亮!”陈美好大喊,“等等我!”陈明亮往前跑,陈美好紧随其后,陈明亮跑上楼梯,陈美好踩在楼梯上,两人一前一后跑进教室。语文老师杨老师已站在讲台上,“有的同学总是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这样非常不好,听到上课铃就要返回教室做好,而不得一路奔跑,踩着铃声进来。”陈明亮冲到教室后排赶紧坐下,陈美好坐到他旁边,“喂,陈明亮,我这是在做梦吗?”陈明亮正要张开嘴说话,洁白的粉笔从讲台上飞出。12、第一次穿越:九岁粉笔精准地打在陈明亮的鼻子上,留下白色的粉末,陈明亮嘴角裂了一下。陈美好忍不住笑了,陈明亮和记忆中没有区别,依旧是皮肤白白的奶油少年,眉眼俊朗。白色的粉笔落在陈明亮高挺的鼻尖看起来丝毫不明显,只因陈美好坐得近才看得清。陈明亮赶紧摆正脸型,面朝黑板,两眼盯住讲台上的杨老师,坐姿端正,后背笔挺,不敢理睬陈美好,陈美好时不时有些突发奇想,最后倒霉的都是老实本分的陈明亮。一节语文课上完,陈明亮趴在桌子上,“陈美好,我算是服了你,你怎么会在课间休息跑去沙坑躺着。我要是不叫你,你还在那里闭眼睡觉。”陈美好看着陈明亮耳朵的轮廓,陈明亮真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就连耳朵都长得这般好看。“我躺在沙坑里晒太阳,这样我就能补钙长高。”陈明亮笑了,“你不会矮的,我妈说我长个不长脑,我看你也差不多。”放学后,陈美好背着书包在前面走,陈明亮背着书包在后面跟,两个人脖子上挂着红领巾下面有各家的钥匙。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陈美好这条放学的路,她走得格外缓慢,这条路始终存在,却风貌大为不同。陈美好左看右看,恨不得把童年记忆再次保存起来。人行道上种植成排的木麻黄,陈美好记得这些树木,高耸的树,树干上流淌着琥珀色的树脂,放学路上,女同学们喜欢抚摸树脂,黏糊糊的树脂在指间张合,玩腻了以后再糊回树上。陈美好一棵树一棵树看过去,她摸着树找到了一个流淌着树脂的大树,树脂基本凝固了。陈美好费了好大劲,把树脂抠出来,放在口袋里。陈美好看见路边的炸海蛎摊停下脚步,陈明亮问,“还不回家。”陈美好答,“陈明亮拿出你的零花钱。我知道在你的书包里有一个牛皮信封。”陈明亮一惊,“我是告诉你了吗?你怎么知道?”陈美好摊出手,“反正你存钱也是为了我,我可以提前支取一部分吧。”陈明亮掏出书包里的牛皮信封,“你要几个?”陈美好没注意听,趴在摊位前出神,随手比了一个yeah,那个年代还没有yeah,陈明亮领会成2。走到海蛎摊前,“来两个。”热腾腾的海蛎饼在锅里凝聚在圆形的勺子里,成为一个圆。一个海蛎饼两毛钱,在当时算得上一笔巨款。陈明亮捧着出锅的海蛎饼,递给陈美好,“慢点吃。”陈美好接过一个海蛎饼,“我们一人一个吧,吃独食可是吃不香。”陈明亮听话接过,“我妈不让我吃外面的东西,不过我们偷偷吃没有关系。”陈明亮的妈妈是家属院里最出众的美人,皮肤洁白无瑕,但是几乎没有笑容,整天冷若冰霜。陈明亮父母是单位领导介绍认识后马上结婚,婚后立刻就有了陈明亮。陈明亮的爸爸貌不惊人,是单位里的司机,为人和蔼可亲,见人就赶紧打招呼,他掌握一门驾驶技术,却无法驾驭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