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住。他使出全身力气才从邹骏的手中把手收回来,他往后踉跄了两步,扶住身后的洗手台才勉强站住。不亏欠什么了邹骏忽然笑起来,温和的笑容变得明艳:“不过刚刚见你那会儿还挺搞笑的。你一本正经地假装和致维哥不熟,和他保持距离,你是怕伤害我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致维哥的关系了啊!”“秦衡哥,以后你在我面前不用那样拘谨的。对了,我可以叫你秦衡哥吧!”他朝秦衡伸出手来,一副达成合作的正式模样,“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互相商量帮助,尽量别给致维哥添麻烦,秦衡哥,你看这样成吗?”秦衡低头看着邹骏伸出来的那只手,只觉得讽刺至极。秦衡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扒光衣服游街的荡妇,又像一只充满表现欲的猴子,用自以为是的演技拙劣的表演着,还以为天衣无缝地骗过所有人,但其实漏洞百出。最后看来,自己才是被愚弄得最惨的那个。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人。他的眼眶又酸又涩,眼泪止不住的要往外滚。真是愚蠢至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吞回眼泪,然后抬起头看着与他面对面站在的邹骏。之前所有的卑微愧疚和小心翼翼,在邹骏说出他其实早就知道一切,并且还在一旁看戏时就烟消云散!虽然自己做错了,但对方也并不无辜。自己可以先道德致歉,却再没必要对邹骏唯唯诺诺。他文网努力让自己露出体面的笑容,看着邹骏伸出来的手,摇着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但我知道你的存在,是在庆功宴当天。”“我无意插足别人的感情,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他已经有男朋友,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发展。”邹骏挑眉,似乎没想到秦衡会这样回答。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转变得这样快,眨眼之前,就从一个赎罪者变成了一个平等者。秦衡一开始说得嗑嗑巴巴,越说到后面越顺畅起来,内心也越来越坚定:“我知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对你产生很大伤害,我表示很抱歉。你想要得到什么补偿,也可以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以后……我应该不会再伤害你。”“你什么意思”邹骏反而显得有些紧张起来。秦衡看着他,说:“你今天特意找到我说这些,目的不就只有一个吗?”他走到门边,拔开邹骏,“我很抱歉,我还没下班,要去工作了。”哪有什么工作,他只是不想再看见邹骏而已。邹骏就像一个鲜活移动的闹钟,随时提醒他曾经有多难堪。“你跟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邹骏越来越紧张。“什么意思……”秦衡歪着头想了想,“具体什么意思,你以后就知道了。”他拔开邹骏,大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秦衡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坚强。相反的,他觉得自己胆小又懦弱,只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位相亲相爱的爱人,过平凡到有些枯燥的生活。他现在只想远离邹骏,远离虞致维,再织一张网,把自己包裹起来。他从卫生间的走道里出来,急匆匆的往办公室走,却不期然地撞上同事们的注目礼。同事们看他的视线,有的兴奋,有的羡慕,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热闹。他不明所以,走路带风,刚拐过走道,然后看到了储盛行。储盛行背对着秦衡办公室的方向,站在走道的中央,怀里抱着一大束花,笑盈盈地看着他。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衡和储盛行身上。储盛行抱着大捧的花,走向秦衡。秦衡绉起眉头,意识到什么。储盛行走到他身边,把怀时的捧花递给秦衡:“秦衡,送给你的。”秦衡看着那一大束花,没有接过。他看见在走道尽头的办公室门打开,虞致维和两三位同事走了出来。虞致维朝这边看过来,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在虞致维的眼中读到了茫然不解,然后是惊讶,最后是愤怒。可是虞致维的情绪对他来说有什么重要的?秦衡将焦距从虞致维的身上,转换到储盛行身上。他想对储盛行说:这个办法一点都不好,可储盛行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他一开始并不是对着秦衡,而是对着众人说。“你们不是一直都在猜测,给秦衡送花的人是谁吗?现在你们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我。”虽然同事们看见他捧着花束出现时,就已经猜到一二,可是当储盛行亲口承认时,众人还是吃了一惊,纷纷发出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