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你也能想到,看来你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这般一本正经嘛。”
张子初那时脸皮薄,被他说的一下子涨红了面颊。王希泽瞧着有趣,又不免多揶揄了他两句,“那如果真有一日我要撇下这里扬帆而去,你愿做那携子成双之人吗?”
张子初闻言脚下一顿。
“怎么?放不下你那些鸿鹄大志?不过早也想到了,你这般的人,就跟大哥一样……”
话音未落,却见张子初悄然回首,温颜一笑,“你若相邀,我必相随。”
王希泽猛地睁大了双眼,盯了他良久。少年随即嘴角一扬,一把扑到了张子初的背上,将他撞得一个踉跄,“好子初,我就知道你最舍我不下。”
“别闹,下来。”
“不下,本公子走得累了,你背我回去。”
一路嬉笑打闹,翩然离去的两个少年却没瞧见周遭失望的目光。看来,姑娘们今年的心愿怕是又要落空了,不过也不打紧,还有来年不是?
☆、屈人之兵非战也
“挂帆远影孤舟去,携子同游亦成双……”
亭中的王希泽捧着手里小小的纸船来回把玩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旧事,连眼中的神采也跟着亮了起来。
“好了,怀旧完了,来说说正事吧。”沈常乐摸了摸肩头的阿夜,叹了口气,“听说典狱司对陈充用了刑,但他依旧不肯说出灵鸟之事?”
王希泽闻言绷紧了面颊,露出些自责的神色。
“这不是你的错,谁又料得到一个目不识丁的猎户竟能有如此气节。”王希吟与他是双子之身,彼此心意相通,对方一动眉毛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笑的是,一个猎户都懂得重承诺,感恩泽,那庙堂之上,殿陛之间,却尽是些朽木为官,禽兽食禄。”
“农不食粮,猎不啖肉……还是大哥说得对,这世道,早已病入膏肓了。”
沈常乐见他二人还在感春悲秋,呸地吐出了嘴里嚼烂的一撮香茶,“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从其他猎户嘴里得知消息,要不我们再等等?”
“我们等的了,陈充未必等的了。看来,得再往火上加把油才行。”
王希泽说完这话,下巴一昂,自面具下透出了清亮且狡黠的眸子,“常衮那头,也该得了消息。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头戴蓑笠的男人快速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已经第三次路径了东华门街的集市。此时集市上行人颇多,偶尔被他撞到几个,不免要回头嘟囔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