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此番下山,你心中可有打算?”颜子清看着轿辇上的女孩虽身着华服,面色如画,却神情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清芳索性转了个身,坐没坐相地窝进了厚厚的羊毛垫中,“随他们吧。”
“小姐,眼下都是些相熟的人,你可以这么坐,但是若是等到了花战煌还有宗家那些人的眼下,你就算是装也给我务必装出一副小姐的样子来,知不知道?”颜子清在她身侧的轿辇上碎碎念着。
“知道了知道了。”清芳脸闷在厚厚的羊毛中闷闷不乐地应道。
“一会儿花战煌会来。”颜子清的脸色也说不上好,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个狂妄自大的小子,他的心情就像是六月天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拔凉拔凉的。
“他来干什么?戍守边疆这么清闲吗?”清芳猛地抬起头来,“烦死了,我不想见到他。”
“他怎么你了,你就这么生气?”颜子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惊到了。
“他之前伤过我一个很在乎的朋友,那个朋友对于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清芳坐起身来,“他将他伤的极重,后来,我的身体也不好了,还是我的朋友忍着伤痛背着我上的北昆仑。”她捏着小小的拳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非得让我回宗家不可,但是他如此用强逼迫他人,更不顾血溅当场的做法,我无法接受。”清芳双目炯炯,“他这个人,身上戾气太重,与万里完全不同,派他来戍守边疆,倒也是极为合适的。”
“好了,你也别在这儿怨念了,一会儿你和他见面是避之不得的。”颜子清看她撒娇,发着小女儿家的脾气,心中也不知为何提不起气了,总是觉得她如此这般当真可爱极了,“也好在他不过是传达宗家那里的意思,之后我们便可以周游列国了。”颜子清说罢开心一笑,脸上满是纯真的笑意,当真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惊喜,你想不想看?”颜子清说着便往怀中又像是要掏着什么一般。
“难不成是万里又来信了?”清芳猛地向颜子清那里够着去看,脸上笑得比鲜花还要灿烂,“快拿来。”她也不顾寒冷,立刻伸出裹在袖笼中的小手探去。
“唉,可不许耍赖,我给你信,一会儿你得答应我,见了花战煌你得乖乖的,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就算再不喜欢,也得给我忍着,看着我,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颜子清终于是拿住了她的七寸,赶紧趁热打铁地做出要求。
清芳一脸的不情愿,“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应该只是传达上头的意思,你如今已被宗家承认和接受,品位阶级比我们在这里的一切人都要高,他不敢对你不敬。”颜子清见她的确心情不好,连忙加以疏导。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清芳摊出雪白的小手,“给我吧。”
“现在可还不行,要等到你完好地见了他,两人相安无事地告别了,这才能给你。”颜子清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要拿自己徒儿的书信来要求别人做事,可是眼下的情况如此,也由不得他不这么做了。
清芳见他执意要等到与花战煌会面后才肯给自己,索性又缩回了身子,继续恹恹地窝着。
“冠羽哥没事吧,脸色这么差。”飞羽推了推四人里最为稳重的白羽。
“情伤,过阵子就好了。”白羽淡淡扫了一眼清芳,“小姐记忆恐怕最近都会不太稳定,你和宫羽要多多照看。”
“这个我们心里头有数。”飞羽点了点头,“可是总觉得看冠羽哥的脸色像是要杀人一般。”
“失恋的人,一般都这样。”白羽言简意赅地概括到,“不足为奇。”
“唉,要是怜爱都像是这样折磨人的话,我还不是不要体会了。”飞羽缩了缩脖子,看着冠羽哥那副失魂落魄但又要强颜欢笑的模样,自家兄弟没有一个不为他心疼的,而那一头,他还要顶着来着花战煌的压力,一边通报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一边守着清芳小姐。唉,这哪里是爱情,分明就是受刑么不是。